“弟兄们,随我斩了汪仪,拿下陵泰,只要进了城,我们就还有翻盘的机会。”冷阳大吼,声如洪钟。他明白此时此刻必须死磕到底,这是唯一的生机。
可就在冷阳的兵马,红着眼朝汪仪扑上来的时候,从左翼而来的鄂布大喝道。鄂布沙哑的喊声响彻云霄。
“汪都督安心,我跟车刚这就来助你。”只听一声哨响,三万南疆兵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刀枪森森,一时间将去路封死。
眼看着大势已去,回城的希望渺茫,冷阳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清瘦的脸颊因为愤怒而崩紧,薄唇颤抖着,双眼中透出一片阴寒的光芒。
他用尽全力嘶哑着嗓子,向着李狗蛋等人大吼:“你们快点上!我从城内杀出,夹击这群贼人!等灭了他们,本都督就将陵泰献给陛下!”
李狗蛋等人见状,也没再犹豫,举起手中的兵器,嘶吼着向冷阳杀去。他们面色凶恶,眼中尽是贪婪与残忍,仿佛已经看到了城池沦陷、金银财宝尽入囊中的场面。
城内外被夹击,加上李狗蛋等人的猛攻,冷阳的优势顷刻间土崩瓦解。城墙边一片哀嚎惨叫,死伤者越来越多,剩下的人或负重伤,或已经丧失斗志,正逐渐后撤、溃退。甚至有人心生投降之意,毕竟这种局面下想活命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在这时,远远观望的江茗禹带着冯玺维来到战阵边缘。他眯起双眼,用尽全力嘶吼道:“冷阳麾下,听着!你们已经陷入重围,再抵抗只有死路一条。看在你们也是大好汉子的份上,立刻放下武器,饶你一死!”
这一嗓子响彻沙场,战阵瞬间鸦雀无声。一阵短暂的静默后,一个看起来已经濒临崩溃的南疆兵终于扔下了手中的长剑。
冷阳见状,脸色登时铁青。他了解这些南疆兵的脾性,一旦有人率先投降,后面就再也止不住了。他猛地抓起马鞍里的一张弯月弓,对准跪在地上举手投降的南疆兵就是一箭。只听破空声呼啸,那南疆兵应弦倒地,却终究没有了气息。
然而冷阳完全没有想到,他这突如其来、试图镇慑众人的一箭,却事与愿违地起了反效果。原本只求自保的南疆兵,此刻全都阴恻恻地抬头望向冷阳,眼中布满怨毒与仇恨之色。
冷阳的心一沉,立时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既然你硬要我们不降,那就给我们突围的机会。如果你无能为力,那我们也会拼着一死突出重围,绝不再听从你这个“蒯都督”的号令!
那些怨毒的目光让冷阳打了个哆嗦。他还来不及在这危难之际定夺主意,只见鄂布早已拉开了弓弦,一个箭步猛地射出,呼啸着穿透冷阳的胸膛。冷阳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后人仰马翻,重重摔落在地,意识逐渐消失在混沌与黑暗之中。
李狗蛋见冷阳已经箭毙,立时举起宝刀,雄壮有力的嗓音中透着寒意:“冷阳已死,你们若不即刻投降,也会步其后尘!想活命的就都把武器扔了!”
话音未落,身后的大疆兵已经端起刀戈盾牌,杀气腾腾地向前踏出一步。他们面无表情,双眼死死盯着冷阳麾下的残部,仿佛随时准备扑上去,将这些敌人斩成肉酱。
冷阳麾下的南疆兵互相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绝望——他们明白,这已是山穷水尽,顽抗无益。于是几乎毫不犹豫地一齐扔下了手中的弓箭刀枪,跪倒在地,不住哀求饶命。
转眼间地上躺了一片兵器,跪了一片人,全都不住地向江茗禹磕头,生怕稍有冒犯便招来杀身之祸。
见状,江茗禹满意地轻轻颔首。冯玺维立即命令手下士兵把这群降兵全都捆起来,收缴了他们的武器。
这时江茗禹转向一旁观望的汪仪,冷笑道:“汪都督啊,我已经替你解决了冷阳,现在该你兑现诺言,打开城门归降我大疆了!”
汪仪脸色瞬间煞白,他原本还想趁两军交战之际渔翁得利,哪知江茗禹竟毫发无损地取胜,冷阳全军覆没。他强忍着脸上阴晴不定的尴尬,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陛下说笑了......在下虽然不才,却从来重诺言。既已答应归降大疆,决无反悔可能......”
话音未落,只见李狗蛋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汪仪的手臂:“形势未明,还请汪都督与我等一起入城,以策安全!”这明显是不信任他,汪仪的脸色瞬间更加难看,但他也明白,手下这点残兵,根本不是江茗禹的对手。
别无他法,他只得挤出一个比刚才更加难看的苦笑,颤抖着声音吩咐守城士兵打开城门。守城士兵面面相觑,也明白大势已去,城池难保,只得慢慢放下吊桥,任凭江茗禹的大军杀入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