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灵牌是归晨在安葬夕音和流朱的那日一同买好的,两口棺材一口睡着夕音,一口睡着流朱,而灵牌却是一个写着夕音,一个写着檀渊。
门外的成阳一直不明白归晨特意来打扫安阳世家宗祠有什么含义,直到他看见归晨拿出一个崭新的灵牌供奉在安阳世家先祖牌位的旁边才惊讶的张大了嘴。
成阳一脸震惊的看着灵牌,觉得也许是自己一时眼花看错了,然而不管他重新看多少遍,灵牌上的金字都没有丝毫改变,安阳氏族二十九世子讳檀渊之灵位……
檀渊死了?怪不得他一直得不到檀渊的任何消息!成阳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十分的不真实,从公仪家主来找他商议归晨与他的婚事那日起一切就只是一场梦,有喜,亦有忧。
他紧紧攥住左手,一阵刺痛从掌心处传来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他想询问归晨到底出了什么事,然而归晨却已经退出了祠堂,并俯身跪在门口,朝着安阳世家先祖的牌位连拜了三次。
“安阳世伯,安阳伯母,你们一直将归晨当成亲生女儿对待,但归晨却对不起你们……”
说到这里她轻轻的哽咽起来,缓了良久才再次开口道:“檀渊是为了救我才死的,而我却连他的尸首都找不到,若不是檀渊将安阳世家的秘药给了我,他不会连性命都保不住,我也活不下来。所以从今日起,归晨这条命就是属于安阳世家的,世伯伯母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经世哥哥,帮助他重建安阳世家,绝不让安阳世家的血脉就此断绝。”
说完她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小声的抽泣起来,直到香炉里的三炷香燃尽,她才站起身来。
“归晨……”
成阳迫不及待的想要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也不肯相信好友已经离世,但归晨亲手奉上了牌位,悲怆的哭声也并不像是在作假,所以他一定要将事情问个清楚。
归晨吹熄了香案上的烛火,然后又将祠堂的门轻轻合上,看了成阳片刻终于开口对他说道:“檀渊走了,早在去年我外出执行公务返回弋阳的途中,他为了救我而死,可我不仅没有找到他的尸身,更是过了这么久才将他的牌位安放在安阳世家。”
她本不愈多言,因为不想再和弋阳的旧识有任何牵扯,只想一个人安静的离开。但成阳和檀渊亦是旧友,檀渊走了,她不希望檀渊身后连一个追思的人都没有。
月光皎皎,照着这间破败的大宅一片清冷的惨白,配上此时的氛围更显悲凉。
成阳用尽全身的力气才终于平复下心中的情绪,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是谁伤了你们?”
归晨的身手如何成阳是清楚的,檀渊虽然之前精气散尽,但这两年一直勤修苦练,自保的能力总该是有的,可他二人一人身死,一人重伤,可见对方不是善类。但无论如何他也要为檀渊报仇,好好保护归晨。
一想到当日的情形,归晨又忍不住眼眶发酸,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伏击我们的人不少,带头的是之前擅入及安试练场的方墨清,他已经死了,另外他带来的人也都被我杀了个干净,只是他们究竟是受谁指使却无从得知了。”
说道这里归晨垂下眼睑,声音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冷漠:“成阳,你回去吧,你还当我和檀渊是朋友我很高兴,只是这件事耽搁了这么久已经无从查起,而且就算查到了幕后主使檀渊也活不过来了。如今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你也回去过自己的生活吧,别再和我扯上关系。”
她这番话让成阳心中一恸,有些说不出的失落,就算两人做不成夫妻,成阳也不愿就此断了与归晨之间的友情。
“你要去找安阳世兄?”
归晨默默点了点头:“我不能让安阳世家的传承就此断绝。”
成阳轻轻勾了勾嘴角,扬起一抹惨淡的微笑。果然归晨的心中只有檀渊,便是檀渊不在了,她也一定会替檀渊完成生前未做完的事。
“我们从在及安试练场中就在一起,之后更是一起被调配的汝南,期间一直相互扶持。如今檀渊不在了,但我会代替他保护你的。”成阳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只身一人去找安阳世兄多有凶险,我会陪你一起去,檀渊曾经帮助过我,我也应该为安阳世家尽一份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