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静的黑暗中，庄信鸿的眼里唯独只有柯博雪的那双眼睛。那双从未流露出感情的眼睛，此时竟闪过一丝熟悉的感觉。

“做不到吗？”柯博雪下意识推了推眼镜，但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取下了眼镜，“是筹码不够吗？那我再告诉你一点好了，这个化身建筑本身是一个炸药，如果不杀死我，就会爆炸。”

“而这里距离竹派的位置无疑很近，只要一爆炸，绝对是一场重创。怎么样？现在有动力了吗？”

“我……”庄信鸿丢下了枪，往前上了一步。

“对，过来吧，现在将近上百人的性命直接掌握在你的手上。”

庄信鸿走到了柯博雪的面前，直视着他，道：

“你真的要我这么做吗？”

“这是我对你的唯一一次请求——作为朋友的请求。”

他慢慢把自己的双手抬起来，按在柯博雪的脖子上。

“对，用你的虎口把住我的喉软骨，再慢慢地用力夹住我的脖颈两侧。这种感觉，就和我当初掐死那只小猫的感觉一样……”柯博雪闭上眼睛，声音开始虚脱起来。

庄信鸿不敢看着他，只能往地下那片漆黑看去。他的手掌能感受到脖子血管的震动，那是一个生物求生的本能，是柯博雪还活着的证明。

“呜，呜，咳咳——”

柯博雪想抬起手，但又自己放了回去，放弃了最后一丝挣扎的可能。他的口中吐露出了最后一句话，如此流畅，如此悲伤。

“我想，这样我就和你的朋友一样了吧，你再也忘不掉了吧？”

柯博雪的嘴边微微扬起，那是他最后的笑容，眼角边的笑意宣告着生命的最后一刻结束。

庄信鸿抬头看向他，眨了眨眼睛，道：

“也许吧……一定是这样的吧。”

说完的那一刻，柯博雪的手无力地垂在空中。

庄信鸿慢慢把他放到地上，看着他的身体一点点消失殆尽。一刹那，他眼角的泪水再也停不下来，一滴一滴从脸颊上滑落，滴落在地板上，柯博雪的脸边。

柯博雪的回忆不断冲击着他的脑海，但这一刻什么都没了。那个喜欢一口拉数据的家伙彻底消失了，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