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为，守真会和凶木脱不开干系，眼下倒是不能确认了，只好顺着他的话，“你这么晚来做什么？”

“你还知道什么？”

她的声音比之前清明许多，像愤怒到极致怨恨到极致的人渐渐恢复了理智。

郁青歪了歪脑袋，似乎听进去了一些。

鹤冲天值得她这样选择。

像马蜂窝一样，千疮百孔，像他这个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她在这片林子里，杀了三十年的过路人，你在这片林子里，种了三十年的树，你不知道她的存在？”

一阵阵梵文经咒声响起，郁青的皮肤开始溃散成光点。

“一会儿报警收尸。”

沈香引继续说：“当年你即将临盆，性命垂危时，警告我快点离开，是我轻敌，也算我自投罗网，做不到把你丢下，不想你一尸两命，以为不带你回家，带你去医院就能保住你，四十年过去，再见到你，也不妨再救你一次。”

郁青生前悟性极高，不会连这点都想不明白。

是守真！

沈香引当机立断，扑身挡下一击。

郁青愤怒的脸渐渐平静，长发滑落掩盖她的表情，沈香引给她时间做选择。

沈香引攻去虚虚一掌，高声打断，“她是误入歧途，还有机会赎罪，重入轮回，灭不得！”

她比谁都清楚，如果当前发生的一切是为了招安，扫除她这个心头大患，鹤冲天极有可能是天巫埋在她身边的雷，是妄图将她拉入深渊的致命一击。

沈香引猜测，五个邪神像中，没有现身，也没有被提起过的第五个人，就是当年那个年轻的坤道。

沈香引摇摇头，“郁青她，管杀不管埋，这片林子死过那么多人，尸体都去哪了？”

“与我何干？！我道行既不足以火眼金睛识破妖邪在此作祟，也没差到妖邪敢当着我的面现身罢了！”

沈香引摇摇头，“不到三十年，这片松木长得如此粗壮高大，只因土料够肥，守真，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