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暂时走不了......如今大墨内忧外患，我实在无法安心地走......现在高甸入侵的消息已经传到街头了，若百姓知晓，定会寄希望于我......”

“放心吧，今日刺客伤了我，就不足以让我谋逆的罪名成立，陛下他暂时处置不了我。”余清玦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安慰似的笑，燕容珏一瞬间感觉他这块重压下的美玉快要碎了。

这些年这么多困难苦难全是他一己之力扛起，如今站在他背后安于享乐的人反过来背刺他一刀，他却还想着自己有未尽之责，仍要硬撑着挑大梁。

“余清玦！”

燕容珏的声音不可抑制地拔高了许多，抽出双手站起身，一双凤目中满是痛惜和无奈，

“你难道就没有为自己考虑一下吗？你难道真要被捕入狱后才对得起你所谓的良心吗？朝堂上那些腌臜根本就不值得你这么没日没夜的付出！”

“那些消息已经传到街头了，说明什么？说明那些人就是想利用百姓的恐慌对你施加舆论压力，你没有兵符如何带兵？到时候百姓失望至极只会反过来中伤你，你原本的清名只会变成一片污名！”

“像你这样当了多年的大权臣，除了给你扣一顶谋逆的帽子还不够，必须摧毁你在百姓中的形象，这样你才彻底没法翻身。而你的忠义和良心，恰恰成了别人设计你的靶子。”

“余清玦！你为什么......这么倔强呢......”

燕容珏一口气说完，只觉胸口闷得慌，只好拍着胸脯给自己顺气。

“心儿......”

余清玦的眸中竟蒙了层雾气，双唇抿到发白，抬眼望着燕容珏，恳切道，“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也很想跟你走，只是......”

“我其实不想连累你......你今日出现在众目睽睽下，必定惹人生疑。说不定已经有人猜到你的身份。我的丞相府，如今已成众矢之的，来日若......我不知能不能保你安宁......况且——”

“你是帝王，理应以大局为重的。”

燕容珏被他最后一句话砸得怔愣了半晌，心突突跳个不停，好半天才回过神：“好好好，好个大局为重。”

大局就是让她放弃他一走了之吗？他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她甚至无数次想过两人之后的生活，现在居然......

“余清玦，我住在这里将近一个月，如今你让我走，你把我当什么了？”

燕容珏的语调泛着凉意和自嘲，“是你连婚礼都没有的——情人？呵呵，我堂堂一国女帝，居然卑微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