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清楚地记得他收下了我的香囊,还对我颔首微笑。我不信他对我一点心动都没有。”
曾如柳又走近一步,毫不怯懦地望着燕容珏,道:
“女帝陛下,若论时间,你不过是后来者而已。若余丞相没有在战场遇到了你,他迟早会择一温婉贤淑的女子成亲,而我无论家世、容貌、品性,都足以与他相配。他也不至于清清白白一个人要做你后宫中的一员!”
燕容珏一双凤目中暗流涌动,目光越来越深沉,半晌,蓦地一笑,笑意未及眼底:
“曾姑娘莫不是心有不甘找我发泄来了?他看不上你就是看不上你,你非要把自己剖开跟我比一比几斤几两吗?那我告诉你,给你八百年你仍然只能做个深闺怨女!”
说完燕容珏反手就扣住曾如柳的脖子,让她动弹不得,凑在她耳边,语调略凉:“这世上,不是什么都讲究先来后到的。不该妄想的别妄想。”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曾如柳话音刚落,脖颈上瞬间遭到一重击,整个人就昏迷瘫倒了下去。
房间门再次打开时,“曾如柳”从容地走了出来。
曾凡回头望见,遂上前问:“你跟她聊了什么?她应当没伤害你吧?”
谁知“曾如柳”只是瞪了他一眼,脚步不停地径直下了楼。
“哎,女儿!怎么又生你老父亲的气了?”曾凡回头吩咐守卫不要松懈看守,自己则跟着下了楼。
“别跟着我!”“曾如柳”沉声丢下一句话就往外跑去。
曾凡愣了愣,看着她脚步如飞急匆匆的模样,一时说不出哪里不对,但并未多想,只好吩咐两个手下随身保护着,自己则回府忙事情去了。
暮色渐褪,夜色笼罩下来。
已易容成曾如柳的燕容珏绕了许多小路,终是摆脱了身后跟着的人,步伐渐渐慢了下来,隐于人群之中。
她很庆幸前段日子在刘前辈的手札中看到了易容术的配方,自己还尝试着研制了一瓶随身带着,否则她此番真的难以逃出来。
松懈下来后,燕容珏不由得伸手扯了扯身上不太合身的衣物,又扭了扭发麻的脚,正欲回客栈换身衣服并把脸上的药物清洗了,忽然间心念微动,想起了余清玦。
想到曾如柳刚刚说的话,燕容珏心中酸涩无比,遂转身朝着丞相府的方向奔去。
转过街角,燕容珏远远就望见门口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怅惘涩然的目光穿过往来穿梭的人群,远远看着前方。
墨玉般的眸子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里面仍然有微光执着地燃烧着。
燕容珏心中莫名一抖,他不会真以为自己在梨花苑中逍遥快活吧?
可她既然顶着曾如柳的脸,干脆做戏就做全套。
燕容珏故意放慢了脚步,学着墨国贵族女子那样步步生莲的姿态,缓步走近,扬起杏眼,娇羞地看了余清玦一眼又迅速垂下眸子,声音尖细:
“余丞相,小女实在思念你太紧,想得我夜不能寐,遂过来看一眼你。不知我送与你的香囊,你可曾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