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的时候,我问爸爸问的多了,妈妈就会哭。”
这话锥心,他眉心微蹙,心口一阵尖锐的痛。
苏念在四年前的那个时候,到底是怎么坚持将孩子生下来的,他简直无法想象。
现在回头看那个时候的自己,他自己都憎恨到极点,为什么就不能多一点耐心,她那时候对他那样好,如果不是他一念之差,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绵绵又说:“我和妈妈说过的,我不要让妈妈伤心的爸爸。”
“绵绵……”他话说的十分吃力,“爸爸不会再让妈妈伤心了。”
绵绵犹疑地看着他,好一阵,才说:“贺叔叔对妈妈很好。”
谈话中冒出贺梵,简直就是乱入,他愣了一下,更加郁闷,“爸爸会对妈妈更好。”
小丫头想了想,然后说:“……让我再想想。”
叶殊城哭笑不得。
小丫头人小鬼大,一副需要深思熟虑的纠结模样,又问了个问题,“那你没跟我和妈妈在一起,你有想我们吗?”
他愣住了,好一阵,才点了一下头,“一直在想。”
绵绵似乎满意了一点,这才走床边,拍拍他的手,眼底也有了些神采,“你是病人,要先好好养病,妈妈既然让我照顾你了,我就不会放下你不管的。”
他愣了愣,旋即笑起来,“绵绵,谢谢你。”
劫后余生,这一刻他内心充满感激。
感激老天让他活下来,还能与绵绵有相认的机会,感激绵绵,这样健康茁壮没有阴霾地成长,当然,他最感激的,还是苏念。
想到这里的时候,病房门就被推开,苏念进来了,将药和片子放在一旁柜子上,到病床边坐下,有些为难地开口问叶殊城,“还疼吗?”
叶殊城摇头,许是为了让她安心,还努力挤出个苍白的笑。
她心口一阵一阵地发紧,“护士说疼痛是间歇性的,你要是再疼……实在不行,就用一点止痛药吧。”
他说:“我没事。”
他的声音沙哑,她愣了几秒,低头小声说,“你不能喝水不能吃饭,你忍一下,听说明天就可以了。”
他说;“好。”
他没有抱怨什么,她心里却很难受,说到底,他受这些罪,都是因为她。
她抬头看了一眼绵绵,“绵绵,你叫爸爸了没有?”
绵绵一怔,没有想到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小丫头嘟嘴,从病床另一侧的椅子跳下去就往窗户边去了,嘴巴里面还絮絮叨叨,“还不到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