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我往的这些回合,倒是没有再造成别的伤口。子凰攻势虽凶,到底有着顾及,招招都是避开要害,所以黎渊能安然并不是意外。可奇怪的是,连子凰都没有受到什么创伤。
而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
甚至,在蚩尤刀的收敛下,黎渊的攻势也渐渐缓和了下来,一招一式仿佛不过是孩子打闹,看起来虎虎生威,毁天灭地,实则不过虚架子,中看不中用罢了。
当初引导着黎渊愤怒的蚩尤刀,此刻拼着全身力气想要压制住他的愤怒。
荒山野地里,大雪纷飞,红衣热烈,白衣缠绵,在子凰再一次把黎渊压住的时候,终是发现了其中的关窍,他微微提了声调:“阿渊?”
那对形若桃花的眼里慢慢的浸染出了笑意,那猩红的眼珠终是恢复了清明,一点微红风情万种:“哥哥,你压疼我了。”
子凰感觉他胸腔发出的沉闷笑意,虽是诧异他突然的清醒,可眼下的姿势也不是细谈这个的时候,强作镇定道:“醒了?”说罢就要起身,闭了闭眼,将所有的尴尬都藏在了眼睑之后。
却不想,他才撑起一臂,就被黎渊一个回扯,重又狠狠的砸到了他身上,抬眼瞪他,却发现他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哥哥,你发现没有,这是在哪儿?”
子凰被拽的生疼,肩胛的伤口又撕裂了些,疼的他几乎要破口大骂,到底没有忍心,也不想去考量黎渊这话,狠狠一口咬在了黎渊的肩上,似要将这疼痛转移给他。
黎渊“嘶”的倒抽一口凉气,才发现子凰伤的不轻,此情此景,伤他的除了自己再不会有旁人,记忆终是回来了几分:“哥哥,很疼吗?”
却是老老实实的躺着挨咬,轻易不敢再动一份。
他只以为子凰生气了,垂了眼,那刀伤虽不是深可见骨,到底也是血流不止,换了谁都该生气,可肩上的疼痛越来越轻,慢慢的似有什么温润的东西濡湿了衣服,冰寒了肌肤。
黎渊呆若木鸡,若说失控的子凰让他心虚,那哭泣的呢?
“什么时候?”子凰埋在他脖颈之间,声音若有似无。
黎渊“啊”了一声,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一声是在问自己:“我,我才醒,就被哥哥看到了,我没有故意要瞒你,更没有故意要害你担心。”
“谁担心你了。”子凰竭力坐直了身子,侧了脸去没有看黎渊。
黎渊心虚又伤心,也不敢梗着脖子去瞧他:“其实从杀黎焕之开始,我便知道自己有些失控,在结界之内,他对我说了这幕后的缘由,感慨自己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却不过帮他人做嫁衣,徒然背负了一身骂名,不想还是这样的结局。他还说了巫王老谋深算,今儿不管是我杀他还是他杀我,最后他都逃不过一死,他本不想让巫王称心如意,可做了那么多事,双手沾满了鲜血,最后无论怎么样的结局都是罪有应得。还说了我阿爹,嗯,不是巫王,是黎青之。他说这辈子他最对不起的便是我阿爹,所以,他死之前在我身上中了蛊。”
子凰再顾不得什么,猛然回头:“你中蛊了?”
苍白的面容,因为流泪沾染了几分风吹后的红晕,眼角微红,看着实在可怜可爱。
黎渊舔了舔嘴唇,却没有胆子上前:“我本就不是能被种蛊的体质,那蛊虫不过咬了我一口,便死了。可也不知是这蛊毒生了效果,还是蚩尤刀的一力牵制。我虽是朦朦胧胧的,可神志却是时有时无。”
“其实,你在地下石室里的话我多多少少是听见了的。可是我动不了。后来二哥哥来了,体内的蚩尤便占了主动,然后我便又没了意识。想来也就是在那时候伤了你。”他愧疚的去看他肩上的伤口:“哥哥,我们先回去吧,上完药,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