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霜这样说的目的，其实也是为了保护殷希清。毕竟，若是这位活泼灿烂的少女知晓了这种不应该知道的事情，他就只好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对她造成一定的伤害了。

而聪慧如她，想必定然能领会自己的用意。

只可惜，事与愿违。

面前的少女只是稍稍沉寂了一阵，便如火山喷发一般，朝凌雪霜“强势进攻”。

“与我无关？若是此事暴露出去，一个与青年男人同寝大半个月的秀女又该如何自处？”殷希清质问着，声音凌厉极了，一反寻常温和亲呢的态度。

神情凌厉的少女此刻迸发出了尖锐的光芒，宛如一只满身是刺的小刺猬，又似一个一点就着的大鞭炮，丝毫不复平日里的温和体贴，完全不复平日那副笑眯眯的小狐狸模样。

凌雪霜都忍不住心神震荡，心中的歉意又增添了几分。

确实是他考虑不周了。

一生下来还没几天，凌雪霜就被送去了宗门，从小在开放自由的修真界中长大，倒是确实不甚熟悉这凡间界的人情世故，也就不知道凡间女子竟如此看重名节清白一事。

“不食人间烟火”道凌雪霜此时才意识到，原来选择男扮女装混入秀女队伍的方案，竟然会对凡间界的普通女子造成巨大的影响！

殷希清见凌雪霜竟怔住了，高悬的心也才放下了一半。她想了想，决定趁他混乱的时候，迅速把话套出来

没等凌雪霜回答，殷希清又噼里啪啦地问着，宛如一串连珠鞭炮。

“我怎么办？我的家族怎么办？皇帝的名誉怎么办？…你倒是好，是个有大本事神通的，若是‘东窗事发’，大可一走了之。”

殷希清说着，几颗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滚了出来，顺着姣好的下颌线一直向下滑落。她也不用手绢拭泪，只是用细长白皙的手指胡乱将泪珠抹去，连下巴被摩擦红了。可她却毫不介意，面上露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被质问“啪啪啪”砸了一脸的凌雪霜刚想出言解释，却因为见到了少女的眼泪，露出了一副手足无措来。他素日那副清冷谪仙的完美面具也出现了一丝裂痕，素来紧闭的薄唇此刻正微微张着，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作为天之骄子的凌雪霜，素来便是随心所欲、目中无人的主儿。而就在此刻，他生平第一次因感到了浓浓的愧疚和一抹隐隐的委屈。

殷希清见凌雪霜一副无措模样，忍不住正心中大笑三声，然而面上却仍然维持着无声落泪的委屈模样。

该说的话，她刚刚已经一股脑儿地全部吐了出去。现在，就是要等，等凌雪霜主动开口了。

说实话，虽说殷希清不知道凌雪霜到底是何方神圣，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站在她的视角，凌雪霜很有可能是一个关系者。——一个与那个名为「系统」的妖怪有牵连的人。不然，一个大男人为何特地“畏畏缩缩”地办成女子进入接诶森严的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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