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他真的是从小到大记事起第一次像是个孩子那样被大人保护起来。
——车稳稳的停在了那栋临湖别墅的大门口,路明非还在收拾自己的全身上下。
在学校那会儿他是连领带都不会打的人,另一段时空做这件事情的是伊莎贝拉,而回到了这个世界帮他打领带的人换成了诺诺和零,有时候师妹也会帮他收拾身上的行头。
这时候玲珑浮凸的女孩越过车座来到他的一侧,苏晓樯满脸认真地帮路明非把他的领子翻过来,再帮将那条胡乱缠在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重新系好、将乱七八糟塞在上衣口袋里的手帕折叠成精致的形状放进路明非胸前的口袋,露出大概三分之一在外面。
做完这一切之后苏晓樯拍了拍路明非的胸口,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去捏捏他的脸蛋。
“搞定,还是和以前一样帅。”小天女眨眨眼,将一把黑色的雨伞塞进路明非手中,然后自己撑着另一把伞下了车。
楚子航他们家和路明非记忆中没有什么两样,像是三年的时间在这栋建筑的身上完全陷入了停滞。
还是白色的干挂大理石外立面和青灰色高墙,两扇沉重的雕花青铜门完全闭合着,门上安装了自动感应系统,在刷卡或者识别面部之后就会自动向两侧划开,门头上还有卷云的花纹。
门前是两株高大的银杏树,只是在这个季节银杏叶子早就掉光了,堆积在树枝上的是皑皑的白雪,墙上的藤本月季也早已经枯萎,只剩下光秃秃的藤蔓。
门口的白色大理石板上龙飞凤舞写着“鹿宅”。
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又想起了楚子航那个极品继父鹿天铭,有钱还不乱搞,又不跟苏阿姨生个孩子继承家产,简直就像是老天爷给楚子航安排送大礼包的似的,哪怕他不去卡塞尔学院就留在国内读北大读复旦,那也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啊。
路明非和苏晓樯对视了一眼,犹豫片刻后说:“我们这时候约阿姨出去宵夜会不会不太好……”
鹿天铭虽说还算好说话,可自家老婆这大半夜还下着雪的出去乱跑,是个正常男人都会不放心吧?
“放心放心,我老妈和楚妈妈关系很好,我也没跟她说你会回来了,只是说有惊喜……师兄你也知道楚妈妈这个人,像个小女孩似的,一听有惊喜就兴冲冲的答应下来。”苏晓樯眯着眼睛笑,“我也跟鹿老板报备过了,我们俩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他开的那几家电子厂都从我那里进原材料,我们知根知底的,他不会多问什么。”
路明非沉默下来,他记得以前自己听苏小妍说起过和楚子航的父亲楚天骄的那段感情。
现在想来楚子航更像是一个少女在自己尚且懵懂的时候因为蓬勃生长的爱意没有得到节制而留下来的产物。
每一次在路明非的面前提起楚天骄苏小妍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路明非也曾经问过苏小妍,他说苏阿姨你有没有想过要去找楚叔叔?苏小妍就说谁去找他呀,他来找我我还搭理一下,他不来找我我也不找他。
这时候那扇雕花的青铜大门向两侧缓缓滑开,将手提包顶在脑袋上遮雪的女人低着头蒙着脸向外狂奔。
跑了两步她就撞进了苏晓樯的怀里。
路明非张了张嘴,可最终只是裹紧了自己的衣服,没有说话。
记忆中的苏小妍是那么耀眼的女人,在家里的时候总是穿着黑色的修身长裙与毛茸茸的高跟拖鞋,衬得肌肤如雪。
在楚子航家里留宿的时候,路明非曾有幸看见过苏阿姨沐浴后在空无一人的湖畔花园弹古筝,朦胧的天色中,辉光在她的肌肤上流淌,明星仿佛在她的双眸中凝聚,端庄的身形窈窕高挑,纤细的腰身则万种风情,很难想象她是个已经四旬的阿姨,倒像是含苞待放的年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