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马上看见了,不禁呵呵笑道:“兄台骑术本来不弱,可是坐马太不济事了,英雄一定要有名马,才能相衬,还是用心找一匹好马吧!”
他说罢一勒马口嚼环,那马一溜烟也似的去了,虞秀雯听见少年有挖苦自己的意思,十分气忿,她正要回应几句,那少年已经一溜烟般,策马跑出老远,消失在征尘影子里。
颜凡由后面追上来,同道:“二弟怎样,你和人家斗快,弄甩了马蹄铁吗?”
虞秀雯不禁面上一红,说道:“正是,刚才那个少年骑马抢过了我的头,我打算跟他斗一斗,哪知道连马蹄铁也掉了,那家伙的马真好,我们也要找寻这样一匹好马方才能够驰骋关东呢!”
颜凡便告诫妹子几句,一个人出门在外,不要胡乱生事,凡事以忍为高,俗语有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就是这个缘故!
虞秀雯被姊姊数说了几句,不禁满面通红,好在前面不远就是兴城县,姊妹两人弄好了马蹄铁,方才直入城内,投宿客店不提。
她们在客店里住了下来首先打听兴城县本地有没有着名的武林俊彦,哪知到了第二天早上,兴城县大街小巷里,扬扬沸沸的喧传一件事:“昨日黄昏午后,有一班准备到辽东牧场去买马的客人经过本县东南十五里的柳河屯子附近,突然遇了马贼,这班贩马客人不甘损失奋起迎战,哪知道马贼人多势大,贩马客人虽然有些本领,却是寡不敌众,结果被马贼杀死了十多人,所有财物完全劫去,近来的马贼好像真是越弄越猖狂了!”
还有一些老年商客叹息道:“从前有虞老镖头一间雄威镖局保护客货,由辽东到关内这一条路,秋毫不惊,哪知道自从雄威镖局倒闭了之后,苻蕉不靖,马贼横行,唉!老百姓在哪一天才过太平日子呢?”
颜凡听了十分感慨,虞秀雯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静悄悄的对颜凡道:“姊姊,我看昨日在兴城县路上遇见的骑马少年,一定是马贼派出的耳目和哨探哩!”
颜凡愕了一愕道:“你何以见得!”
虞秀雯道:“姊姊你想一想,那后生小伙子的马后不是挂着一个长方形包袱吗?这分明藏着兵器之类,虽然说出门在外的人携带兵器是平常事,可是他除了一个小包袱之外,身无长物已经可疑,何况他还坐着一匹快得出奇的马,九成是马贼耳目无疑了!”
颜凡一想也是,她想着自己姊妹来到这里,横竖没有什么要事,何妨在这里逗留几天,侦查柳河屯子马贩被劫的事。
颜凡便把自己意思向虞秀雯说了,她们两姊妹一致赞成逗留在兴城县里,侦查柳河屯子这一案件,由这天起,她两个便分头出发,满街满巷的乱串,找寻这案件的头绪。
光阴迅速,过了两天,第三天的清晨,虞秀雯出了客店大门,打算到街上溜一转,突然看见大街上面,走来了一个牵马的少年,慢步行来,虞秀雯见了这少年,心头扑的一跳,原来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三日以前,在兴城县路上和他斗马的怪客,也即是自己疑心是马贼耳目的人物!
虞秀雯突然发现了这个少年哪肯轻易放过,当下不动声色,静悄悄的跟在少年背后,那少年仿佛没有发觉人跟踪自己,佯佯若无其事,牵马在街上走着,穿过两条街道,来到一间客店面前,只见他把马挂在店门一根石桩子上,方才直入店内。高声喊道:“伙计过来,你们店里可有没有房间!”
一个店伙马上满面赔笑过来,很恭敬的回答道:“客人要住房间吗?有有,本店空置的房子多着呢,请你老进来看吧!”
少年唔了一声,跟着店伙进去,看了一遍,他看中了南院一间空房子,问了价钱,便毫不犹豫的交了房租,把坐马牵入店内去了,店伙正要伸手接马缰绳,少年摆手说道:“不用你来,我这一匹马烈性得很,比得上薛平贵那匹红鬃烈马,它名叫玉狮子,只认得骑它的主人,其他人一走上前,立即举脚便踢,你千万不要招惹!”
店伙哦了一声道:“那么这匹马小的不敢领教,请客人自便了!”
少年笑了一笑,径自牵马进去。
虞秀雯看清楚了少年投店住的房间和字号之后,知道他住的客店名叫福昌栈,她把客店位置牢牢记着,方才返回自己的客店里。
颜凡已经回来了,虞秀雯便把自己发现少年的经过向姊姊说明,颜凡瞿然道:“哦!原来是那家伙来了,你没有看错人吗!”
虞秀雯道:“哪里有看错的道理,我已经看清楚,他就住在距离这里不远北街福昌栈向南的院子里!”
颜凡大喜道:“是吗?很好,今天晚上,我们两个刺探他一下!”
姊妹二人决定夜来刺探福昌栈。
这天晚上,颜凡把店伙唤进来,叫他早些端晚饭入房,自己姊妹吃了,一早闭门睡觉,到了二更左右,客店里的人完全睡着,全店暗沉沉的,没有半点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