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什么而哭泣呢?
也就只能这样了吧?
01
有时候会觉得,所有的声响,都是一种很随机的感觉。
有时候你在熟睡中,也听得见窗外细小的雨声,但有时候,你只是浅浅地浮在梦的表层,但是窗外台风登录时滚滚而过的响雷,也没有把你拉出梦的层面。
所有的声响,都借助着介质传播到更远的地方。固体,液体,气体,每时每刻都在传递着各种各样反复杂乱的声波。叹气声,鸟语声,洒水车的嘀嘀声,上课铃声,花朵绽放和凋谢的声音,一棵树轰然被锯倒的声音,海浪拍打进耳朵的声音。
物理课上曾经讲过,月球上没有空气,所以,连声音也没办法传播。无论是踢飞了一块小石子,还是有陨石撞击到月球表面砸出巨大的坑洞,飞沙走石地裂天崩,一切都依然是无声的静默画面。像深夜被按掉静音的电视机,忙忙碌碌却很安静的样子。
如果月球上居住着两个人,那么,就算他们面对面,也无法听见彼此的声音吧。是徒劳地张着口,还是一直悲伤地比划着手语呢?
其实这样的感觉我都懂。
因为我也曾经在离你很近很近的地方呐喊过。
然后你在我的呐喊声里,朝着前面的方向,慢慢离我远去。
也是因为没有介质吧。
连接着我们的介质。可以把我的声音,传递进你身体的介质。
02
车厢里的嘈杂让顾森西一直皱紧着眉头。
耳朵里像是铁盒子里被撒进了一把玻璃珠,乒乒乓乓地撞来撞去。
男生讨论的话题无非是火影和死神的动画分别追到了第几集,最近网上发布了3的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买。
身后的女生所谈论的话题更是肤浅到了某种程度。一群拙劣地模仿日剧里夸张的讲话口气的女生聚拢在一起,用动画片和偶像剧里的表情动作彼此交谈,做作地发出惊讶的“欸~”的声音。
顾森西听了有点反胃。干脆直接滚去做日本人好了。别在中国呆着。
而现在她们正聚拢在一个拿着4的女生周围看着最新一期的《少年俱乐部》。连续不断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卡哇伊卡哇伊”的叫喊让顾森西想伸出手去掐住她们的脖子让她们闭嘴。
而且最最受不了的就是那一副做作的样子。连听到对方的一句“昨天买了新的草莓发夹”也会像看见恐龙在踢足球一样发出一声又尖又长的“欸——”
顾森西用手指揉着皱了大半天的眉头。揉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爆发了。他站起来扭过身,冲着身后的那群女生吼过去:“你们小声点!叫得我头都要裂了!”
拿4的那个女生抬起头来,不屑地笑笑,说:“你在这里抖什么抖呀,不就是经常在学校外面打架嘛,做啥?你要打我啊?你来试试看啊,小瘪三。”
顾森西“嗤”了一声,转过身坐回自己的座位,“十三点。”他翻了翻自己的书包,掏出上次踢球膝盖受伤时从医务室拿的一团棉花,撕开揉成两团,塞进了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