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差人倒抽了一口冷气,只因为门开之时,外庭中未见着一个人影。
那么,门又是怎么打开的呢?
差头揉了揉胸口,对两名跟班讲道:“富贵险中求。”
胆小那个道:“老大,陈府可是古怪的很,怕就怕我们有命求财,无命去……”
差头斜瞥了他一眼,另外一位差人一个巴掌,扇其脸上,喝道:“没个眼力劲的东西。”
差头眉间舒展,佯作平静:“走。此番大兄必定带着你们富贵。”
仿着京门顶级勋贵而建的四方大宅内,遍地狼藉,大厅的前院,光秃秃,被撸了个干净。院内只剩见缝见泥的青石板,拐个对角,耳房连铺成的雕花地砖都被拆走大半,当真是应下刮地三尺这词的来意。
往里走,内院大门闭着,中间却又露着条缝。
蝎子辫女孩透过缝隙,往里面一瞧,喝,好家伙!
内庭同样荒芜,一地碎石,影壁和屏门同样都被人给砸断,不仅没法遮拦,还破了主家人财脉气运的象征。就在满地碎石之间,一架四四方方的铁笼布在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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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东海一手撑地,另一只手,手心贴在嵌进笼门的铁杵上,他感受着那份真实的冰凉,一行蝇头小楷凸现在铁皮表面:囚笼,重二十公斤,制作粗劣。
评价:无用之物,不过暂时能困住年幼的我。
一抬脑袋,外面候着一二三四五六,足足六双鞋子。有黑色的马靴,有青色的布鞋,有红色的小皮鞋子,也有三双款式一模一样的黑皂鞋。
黎东海能够听懂他们的谈话。穿黑色马靴得只能看到个侧影,后脑留一条宽松马尾,银簪子,一身白道袍,卖相兴许不差。他伸长脖子想要看清那个人的脸,仰着头,肌肉酸麻。白道袍背对着他,蹲在院内的石阶上,手里还端着大碗的面条,哧溜溜的往嘴巴里送,吃相实在是不雅。
“叫三叔。”
瞎子告诉女孩。
“三叔叔!”
“乖了。”
白道袍脸看着显小,不过半头白发,盘道士髻,银簪子下束着两条红缨。
“吃。”
他为人做事的风格简练,把碗放下,扔一块奶糖给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