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条路本就是连着叠梧宫和临城,除了他们这些去别宫赴宴的人,很少会有人经过,此刻又早就到了宵禁封城的时候,赵祁暄也不禁好奇雁歇亭里究竟是谁点的灯。
马停在雁歇亭前的不远处,隐约瞧见亭下的两个人影,一个少年身形,似乎负着剑,随意的靠在檐柱上,一个站在梁檐下,闻风听雨。
赵祁暄才把马拴在一棵槐树上就被容清浅拽着衣袖向雁歇亭走,只是没走几步便觉得容清浅的脚步有些凝滞,拽着他的手也不自觉的松开,有些扭捏的放在身后。
“好巧不巧,竟然在这里又碰上了三殿下。”
站在檐下的人一袭白衣,依旧是黄昏邂逅时的清雅模样。
打扮的素净也就罢了,衣裙还湿哒哒的贴在身上,鲜有的狼狈姿态,却偏偏被赵祁晔看到了。
赵祁晔戏谑的看了容清浅一眼,解下自己未湿披风递给她。
容清浅赶紧裹好披风又理了理头发,才慢慢抬头看向赵祁晔。
“亏得容小姐拿走了我们的伞,属下才能和我家殿下被困在这儿!”靠在檐柱上的大约是黄昏时那个叫十一的少年艄公,摘下蓑笠,一身蓝衣,手里握着剑,模样竟然也很是清秀。
容清浅临下船前确实顺走了那把绘着凌霄花的伞,可他说过要把伞送给她的,虽然只是为了打发她。
容清浅瞪了十一一眼,又有点愧疚的对赵祁晔说,“抱歉,是清浅连累三殿下了。”
“无妨。”赵祁晔应了她一句,又看向容清浅身后的赵祁暄。
容清浅识趣儿的往后退了一步,戳了戳赵祁暄说,“这个就是三皇子赵祁晔,你们惦念多年的兄弟。”
两个人互看了片刻,而后点头示意。
一样的丰神俊朗,一样的芝兰玉树,眉目之间也都像极了当朝陛下,可一个养在皇宫深受器重,被陛下寄以厚望,而另一个却从出生起就远离父母,一个人飘零在外。
容清浅取下灯笼的灯罩,和赵祁晔他们原来点的那盏灯并排放在一起,对着相映的烛火说,“白日里荷风殿外备好了美酒佳肴我们都没能遇上,反倒是在这简陋的雁歇亭聚到了一起,可也算是共患难了?”
亭下的雨越下越大,渐渐没过了最下面的台阶,亭里三个人围桌而坐,守着两点豆大的烛火,刚开始只有容清浅一个人絮絮叨叨,到后来赵祁暄和赵祁晔也渐渐熟络了些,开始时不时的应和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