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殊笑着和深深对望一眼,说:“不好意思,管不住。”
沈暨简直无语了,电梯刚打开就大步走了出去,免得被这对秀恩爱的浑蛋闪瞎眼。
到了机场,等待罗夫人的时候,三个人都有些紧张,连顾成殊都检查了两次自己的袖扣。
毕竟,她是这个时代最为伟大的女性之一。七十多年前,她出生在中国的穷乡僻壤。为了反抗包办婚姻,十几岁的她凭借着自己的一双脚,走出了蛮荒大山,奔向了新世界。她得到了社会和好心人的帮助,并经过多年的努力,创办了属于自己的企业。数十年来,她为所有和自己当年一样的失学女童奔走呼喊,她资产丰厚,却身居陋室,倾尽家产创办了全力帮护落后地区女童的“春风”计划,救助了千千万万的女性,也感动了千千万万的国人。近些年,她也将步伐迈向国外,走到非洲等落后的国家去,在中国政府帮助非洲进行基建时,她也以女性的温柔慈爱去关怀战乱流离的孩子们和贫困无依的母亲们。年迈的她含泪拥抱骨瘦如柴的黑人儿童的照片,曾经登上无数报刊。她和新中国一样,都从苦难深重的泥沼中跋涉出来,又以自己如今的力量救助与自己当年一样处境的国家和人民,也因此她成为国际公益事业的标志性人物。
叶深深站在候机室内,看着巨大的落地窗外徐徐落地的飞机。
等待已久的上百家媒体顿时严阵以待,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徐徐打开的舱门。站在地面迎接的美国人都站直了身体。
等到罗夫人从舷梯下来,眼看那边致欢迎辞的、采访的、奏乐的还有一堆事情要忙,叶深深估计没有一两个小时下不来,再说罗夫人是从非洲赶来参加国际妇女儿童权益大会的,一行人匆匆来去,想必也就是抽两分钟见一下自己而已。
坐在这边干等简直太无聊,所以叶深深干脆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设计图,在茶几上继续完善早上未完的设计。
茶几很矮,俯身久了腰背很痛,叶深深干脆跪坐在了地上,趴在茶几上细细地描绘着。二十四色彩铅摊在她面前,她细细地描绘着,用最纤细的笔触勾勒那些花瓣与星辰,让它们极尽细致与完美。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觉得周围一片安静。
长时间盯着画面,双眼有些模糊,精神也有点恍惚。叶深深抬头看向周围,连自己身在何处还没弄明白,就先看见了许多人在看着自己笑。
她一时间有些怔愣,直到顾成殊轻拍她的肩膀,低声说:“深深,罗夫人来了。”
叶深深这才惊觉,站在人群之前望着她微笑的人,满头银发越显气质平和,皱纹深深,笑容恬淡,正是罗夫人。
她一时手足无措,赶紧站起身,低头讷讷道:“夫人您好!”
罗夫人笑着走过来,向她伸出手,和她握了手后,又仔细地端详着她,说:“你很年轻,比我想象的还要像个小孩子。”
叶深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停了停才说:“可能是……长相显小。”
周围人都低声笑出来,罗夫人也笑着,说:“我刚拥有自己事业的时候,比你还小呢。可你已经得了分量这么重的奖,创造了国内和亚洲的历史,是我们华人的骄傲。”
叶深深抿嘴笑着,一边点头一边说:“我会继续努力的。”
罗夫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设计图上,说:“今天可是得奖的第二天,你就已经继续努力工作了?”
“因为……设计还挺靠灵感的,刚好我现在有。”叶深深说。
她问:“我能看看吗?”
叶深深赶紧拿起来给她。罗夫人一张张看过,很认真地问:“到时候做成衣服,也会和设计图上一样好看吗?”
说到专业的问题,叶深深顿时就像醒过来了一样,说:“会更好看的!因为画面有时候很难表现实物的质感和光泽。比如这套设计,是以中国传统的锦缎面料,结合西方的剪裁而成。锦缎的光彩就是我如今用的彩铅难以表现的,画面上的花色也会略显繁杂,没有实物那种融洽感。”
“锦缎……是中国风吗?”罗夫人的目光从画面上移到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