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玦感觉她的视线又像刚才那样空洞地停留在自己身上,咬了咬牙,忍着。
却听她突然说:“我计划带你去曲国,那里欣乐太平,夜不闭户,听说往来交流诗书礼乐的学子众多,若是有幸能拜师求学,就在那长久地住下来。如果没有想过未来,就一边求学,一边慢慢想。”如果时空局没有给出指令,那就一直在那里住下去,住得久了,总能被儒家、道家之类的思想影响,潜移默化,总会改变一点吧。
她语气从没有这么认真过,甚至说得上是苦口婆心了。
秦玦看向他,目光难掩惊诧,他收起戏谑的表情,眼神越来越沉寂。穆君桐无法相信他话中的真实性,他同样也是。
她说完后停了片刻,有些不甘心,又有些如释重负:“如果能简单地生活下去的话,我不会伤害你的。”为了增加这句话的可信度,她费劲地画蛇添足,“毕竟你这条命还是我救回来的。”
这种程度的话语,秦玦一点反应也不会给,相反,他会因为她说这话的目的而感到好奇。
他思考的时候会微微虚起眼睛,眉头下压,自带一股压迫感,黑沉沉的眸子显得阴晴不定。
穆君桐在这边掏心掏肺,他在那边沉默。
气氛很是凝滞。
好吧,她放弃挣扎。他们就是互不信任,无论对方再怎么真心,他们都会继续猜疑的。
这么耗了一会儿,与现世的抽离感散了不少,穆君桐感觉精力重新留回四肢与胸腔,起身往外走。
今天的她怪异极了,每一个动作都出乎秦玦的意料,本以为她说了这么一通是要做些什么,结果她没头没尾的,说完就走。
走到门口时,秦玦终于开口叫住了她。
“你呢?”他说。
穆君桐刚要迈出去的脚停在半空,想了想,折回来半步:“什么?”
“你呢,你想要什么?”
他依旧保持着刚才那个审视她的神情,这个表情有点陌生,疏离又阴鸷,不常在她面前显露,但其实这比往日他的作态更适合他,这么一看,竟觉得以前那些傲气、不屑什么的表情都有些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