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折腾了这一会儿,天色早就黑了下来,秦陌自觉被慕容垂害的也沾上一点毒性,又弄的全身湿嗒嗒的,本想不管他,径自在山洞中生了火烤干衣服睡觉,可想来想去,心头怎么也放不下那张总是扬着一张笑脸,眸子如星辰一般的青年。
柴禾堆了一半,又立起身一脚踢开,恶狠狠的说道:“本皇子欠你还是怎么的?”
袍袖一甩,却是一直走到寒潭边,才找平坦的地方架了火堆生起篝火,从那地方只要一斜眼,就能看到潭中借寒气趋毒的慕容垂。
慕容垂自进入寒潭之后,就一只闭眼打座,专心应付着身上的毒性,随着体内气息运转,依稀可以看到周身水中缓缓逸出一丝淡青色的东西,然后又随水飘散,而慕容垂的面色,也随着这些淡青色物质的离去,越发变的瓷白起来,仿如温玉一般。
这一次趋毒用的时间可不短,秦陌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木棍拨着篝火,目视时不时的往慕容垂那里瞟上一眼,到了二更时分,天空中乌云散去,月亮如银盘一般,明晃晃的挂上天空,将一片谷地照的如积水空明,波光荡漾。
秦陌习惯性的又瞅了慕容垂一眼,目光却猛然定在他的脸上,再也移不开。
青衣的少年闭目坐在一泓粼粼泉水之中,柔黑发丝从肩头直垂而下,在水中柔柔飘动,如蜿蜒的水草,月光照射在少年如玉般的面庞上,又淡淡的散射开来,仿佛为少年披上一层晕彩的轻衣。
少年的呼吸平稳,胸膛随着呼吸在水中缓缓起伏,一举一动间,竟仿佛暗合了天地的某种规则,让人心生圣洁之意。
握着拨火的棍子傻傻的看着水中的慕容垂,直到火中的木柴发出噼啪一声爆响,秦陌才猛的回过神来。
察觉到自己方才那等近乎痴傻的状态,心头又是一层恼意上涌,猛的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烧火棍子用力扔到慕容垂身边的水中,大声喝道:“喂,你到底好了没?”
然而出乎秦陌的意料,随着这根棍子搅乱潭中水流,慕容垂的身子竟然随着水波微微一斜,然后直接跌进水中。
这是什么状况?
秦陌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一烧火棍所酿下的不可思议的效果,呆了一瞬,才猛的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随手扯下自己的外衣,几步跃进水中,一把将他捞了上来。
离近了看,才发现慕容垂面上的红晕早己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惨白之色。伸手摸了摸慕容垂胸口的温度,秦陌不由气的咬牙切齿:“这个笨蛋,受不了就上来,哪有这样把自己冻晕过去的?!”
吃力的将慕容垂拎到火堆边,伸手往火堆里又添了几块柴,拿着自己的衣服刚给他披上,却看到慕容垂身上还湿淋淋的滴着水,若是这样给他盖上,盖了也是白盖。
咬着牙开始动手撕扯慕容垂身上的衣服,秦陌肚子都快要给气炸了,想他苍梧二皇子潇洒多年,几时这么伺候过人?
三两下将慕容垂身上的衣服扯下来,目光落处,却发现这人的一身皮肤出奇的好,光滑细腻,就算比女子都不遑多让。
“这人,投错胎了吧。”匆匆一眼扫过,秦陌不满嘟哝着,手中却是极快的将自己的衣服披在他身上,将他放在火堆旁,又动手在他四肢和胸背处快速推宫过血,好帮他恢复体温。
足足弄了小半个时辰,慕容垂才轻轻的恩了一声,慢慢睁开了双眼。
目光茫然的四下望了一圈,只见到秦陌只着着一件光裸着上身,正凶神恶煞的瞪着他。眨了眨眼睛,惯性的未语先笑,开口问道:“二皇子,你怎么……”
“你个笨蛋,呆子,猪头!成心消遣本皇子伺候你是不是?池水太冷你不会上来,非要把自己冻到晕死过去?要不是本皇子在这,你早就做个糊里糊涂的冻死鬼了,你给我好好的记着本皇子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