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恐慌像是一锅沸水放凉,只要他有一丝清醒,很快翻腾着尖声叫嚣,淹没骨缝,烫的涩钝不已。
他一直千防万防,在来不及买小雨衣的前提,也会防止性事先吞服男性避孕药,昨天是因为早前就准备充足,根本没料到会出现那种意外……
单手掐住她腮帮抬起,前一秒还在得意的小狐狸,这一秒静如鹌暾,他气力不大,紧贴着她的胸膛在急切压抑地起伏,是真的在生气,不复以前毫无攻击力的撒娇样子,反变得阴晦不明。
“……为什么?”
嗓音里浑浑噩噩。
“我陪着你,不够吗?”
昨天回来,以为终于能够安稳了,可为什么要一二再再而三的测试他?
心脏快炸了。
苏南沫早有准备,就知道这团毛承受不住,接受不了她生小崽儿,“阿年。”甜量满满的娇嗔一声,滑上他鼻梁,不可避免的,小半片肩头也溜了出来,刚觉得一冷,还没打个颤,顿时又被拖回被褥里裹成粽子,长身压着她紧密的传输热意,然后他目光回来,黑瘆瘆的郁结浓的发沉。
在他安静后,女孩先笑了,不安分地拱着拱着。
“够了,有阿年哥哥爱我,特别的够。”
见他脸色僵了下,隐隐有了舒展的迹象,继续循循诱着,还上嘴咬了一口:“生崽崽是为了给阿妈一个慰藉啊,你不能太不公平。”
被啄热的薄唇沉默不动,倒是苏南沫,忽然一个激灵闪躲开,薄嗔浅怒地瞪起他,抵住他肩膀也只能做到微退,弱弱警告道:“不行,不能再来了啊,我这次是真累了……”太迟,庞然的沉烫身躯完全笼罩来压下。
阿年眼尾若无的绯色晃过,随之迫近,放在被褥里的手被他十指紧扣。
“沫沫……”
廊檐滴着水,青砖绿叶蒙了一层亮,许初年轻轻一吻女孩温热的耳珠,强忍着漫上喉咙的醋涩。
他还是介怀,苏南沫看得出,整只毛团耷拉着,灰扑扑地穿衣下床,被他的背影惹得胸口一堵,不由急的揪紧了被子边缘抓挠,盼了少顷,才见他折返回来,手中多了一只大木箱,来到床前蹲下,抱着木箱子,默默地打开箱盖。
姿势很是可怜。
她看不过去,连忙裹着被子挪到床畔,“阿年……”
伴着盒盖缝隙渐宽,箱子里崭新火红的嫁衣欲燃,赫然冲进了视野,只一眼便能知绣花有多繁美,而他苍白着,尤未整理的头发,仿佛寒雾压境,携着过重的恐慌,“沫沫……”放下箱子,重心不稳地扑倒隔着被褥将她紧紧一抱,呼吸湿润的透不过气,瑟瑟的低声说:“我本来想,等店子开起来我们就结婚,可现在,既然沫沫打算先要孩子,我们就先结婚。”
许初年额角在跳,饱尝着被嫉恨疯狂灼烧的疼,什么孩子,为什么要生孩子,他好不容易,终于能独占他的宝宝,他所有的贪慕和期待……
“阿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