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安没想到邓昭容连这个理都不懂。
是现在的闺阁千金日子太安逸以致不通人情世故,还是她们这批特别蠢?
河安仔细斟酌道:“皇后,本宫看邓昭容也是诚心悔改,不如罚她绣一副千子图,至于青葙,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主子有时候被人蒙蔽或一时气愤下达错误的命令,作为下人,应该要劝慰,可青葙居然盲目执行,实在要不得。”
“啪啪啪。”黄芪鼓掌,由衷赞道:“河安果然慧质兰心,说得很好。”
河安微愕,挤出笑容道:“谢谢皇后夸奖。”
黄芪知道河安,心肠不太好,但口齿伶俐,想到她初来乍到时,河安与太后联手害朝歌皇后一事,决定以退为进,“卖”河安一个面子。
“自今日起,邓昭容禁足,罚你绣一幅千子图,什么时候绣完,什么时候解禁。”黄芪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地为此事定调子,“青葙恶婢,杖二十,罚一年月钱。”
河安十分奇怪黄芪居然会按她的说法来处置,但没吱声,冷冷地瞅着红了眼眶的邓昭容,十分鄙夷。
青葙率先磕头谢恩,“谢娘娘开恩,谢……”一连说了好些谢恩的话,才站起来走到王友身边,惶然而又心安地等待痛不欲生的刑罚的到来。
邓昭容忽然捂脸。杖二十可大可小,说不好小命就交待了,她难以控制心里的悲伤,却不敢也不能哭出声。
黄芪最看不得这种人,做坏事时没想到后果吗?恶果出来了就哭唧唧,以为她是男人呢,见了女人的眼泪就心软?还是她家祖宗,舍不得罚晚辈?
傻狗妹子!
黄芪呵呵冷笑,“邓昭容,你怎么了?是对本宫感激涕零,还是不满?”
邓昭容绞着手,强忍情绪道:“妾身谢谢娘娘开恩。”
河安还是担心双方继续纠缠下去,邓昭容会惹出大麻烦,因接下来是炎火夏季,去年西北干旱闹饥荒,可是好一番折腾才得以平息,所以五月祭庙犹显重要。
皇族诚心祷告上苍,届时若再生天灾,也是上苍不仁,与皇族无尤。可若是皇族没有诚心祭祀,则易致民心生变。
这点道理,身为皇族的河安,还是记在心里。另外她还担心皇后出事,会便宜了太后,宁愿她二人互相牵制。
“皇后,既然无甚大事,本宫要去扶风那儿看看,您要一起去吗?”河安望着黄芪,表情虽冷淡,但眼眸还是带着一丝请求之意。
黄芪岂会看不出来,河安所想亦是她所想,主要是邓昭容根本不配做她对手,然而暂时不会见扶风,摆摆手站起来道:“本宫乏了,还是回坤和宫歇息。王友,事情交给你了。洪姑姑,我们走。”
交待完,黄芪不等下面的人答话,径直离开,回了坤和宫。
黄芪离开后,河安望着邓昭容,冷淡的眼神充满讽刺的意味,讥笑道:“邓昭容,想当初你为了刘家的事,求到本宫头上,本宫指给你一条明路。太后老她人家也相信你是个聪慧的人,大事做不了吧,小事应该没问题,谁知道你竟然能给赵妃牵着鼻子走,真是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