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熙在景乐元年之始的那场重病醒来后,看懂了宋北溟那一刻的绝望,他把宋北溟那时的悲痛刻进了骨子里,经年累月地呵护着宋北溟失而复得的狂喜,纵容着宋北溟对他更亲密、更深入的侵占。
月神在坤宁宫里被欲.望沾满,在与皇后的亲密时光里,仿佛时刻亟待亲吻。
浓烈的依恋终于让宋北溟渐渐走出了那天的巨恸,宋北溟把露出头的患得患得收敛起来,他们在情浓之际开始了新的试探。
他们都是强者,在大靖,除了彼此再无敌手。
彼此的试探有花前月下温存,而更多的是热烈直率的探索,帝后在坤宁宫的每一处留下了痕迹,不断朝彼此心中更神秘的角落了解。
“依朕之言,皇后自古以来是女子,你自然也是女……”燕熙拖长了调子,在说到女字时,被宋北溟捏住了后颈,他急.喘了下,像是屈服又像是挑衅般抵着宋北溟的胸膛,“皇后娘娘不如告诉朕,你到底是男是女?”
“陛下要臣妾怎么告诉您?”宋北溟的手往下,“是要这样吗?”
燕熙脸上烧了起来,攥紧了宋北溟的手说,“不行,稍等,一会还有庭议。”
宋北溟眸光幽深,凝视着燕熙。
燕熙闻着宋北溟身上已经很淡的“枯”的味道,他如今已经不需要枯的安抚,但枯在日夜的厮磨中变成了宋北溟独有的标记。他喜欢宋北溟富有个人特色的一切,这让宋北溟变得谁也替代不了。
燕熙拒绝不了这样的宋北溟,他缓缓松了手,放任宋北溟的手到任何地方。
“延时罢。”宋北溟把陛下捞膝抱起,龙床的帐幔在白天被放下,金色的链子从枕下被摸出,细碎的金属撞击声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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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笺表一出,朝堂哗然,靖都震动。
孙昌在上次天玺帝册立宋三小姐为太子妃时,就堵了一口老血。憋着王年,实在劝不动燕熙选妃,想着退而求其次打公主的主意也就罢了。
这次的中宫笺表,直接让孙昌差点气绝而亡,他抖着手捧着中宫笺表的抄本,忍了半晌,终是忍不住:“胡闹啊这是!我劝陛下早生子嗣,帝后只当没听见;我改劝公主成家生子,又有什么错?老夫逼他们两回,他们就要这样回回来气我?!”
周裕如今也独当一面,但在涉及帝后之事上毫无主见,帝后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这回连他也不和孙昌站在一处,只假笑地劝:“陛下和公主尚年轻,孙老不必着急。”
裴青时这些年跟商白珩快学,快修练成千年老狐狸了,当下只作面上气急,又顾着另有急事,拉着商白珩去议。
孙昌指着商白珩和裴青时急速溜走的身影,气不打一处来,胡子都要气飞了,破口大骂:“你们俩一个帝师,一个师兄,就纵着陛下吧!”
只有梅辂幽幽地回答他:“孙大人,此事不是早有经验了么?莫气,再气坏了身子,哪有精力办招附马的大典,公主是储君,这招附马如同立太子妃,可马虎不得。”
“老夫不干了。”孙昌气轰轰地说,把中宫笺表的抄本一把拍在案上。
周裕狗腿地去捧起抄本,仔细检查着说:“见中宫笺表如见皇后娘娘,不可如此怠慢!”
“这是抄本!”孙昌翻着白眼,火冒三丈道。
“抄本亦是中宫笺表,”周裕小心地把抄本送进匣子,再对孙昌讨好地一笑,“搁好了,没事了,我知孙老是一时气极,我绝不会为此去弹劾孙老的,孙老大可放心。”
梅辂微笑着看着他们两个吵吵闹闹,他慢慢地走出文渊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