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仙阁七楼,客人落座。中间一位佳人在弹瑶琴,轻声唱曲。只见这位佳人,亦是人间少有,只是美则美矣,却是落俗了;声音悦耳,少了灵气。客人只有一桌,主位坐了一豪气干云之人,身形威猛,目光神色内敛,散发着一股威仪。原来此人便是阙鼎天,来迗燹洲四年有余,寻找一座山头。只是这迗燹洲穷山恶水,哪有什么好山头,徒废几年功夫。这日想到,樊笼城有观心寺派驻之人在奇珍阁,收集药石,便打径来到樊笼城,寻到奇珍阁。通报一声,却是觉世快步出迎,一番寒暄,引见天构教纪修谨道兄、补月教水思凡仙子。四人一番交谈,对阙鼎天拜服不已,于是于今晚在天仙阁为阙鼎天接风洗尘。
左首坐了纪修谨、右首坐着水思凡仙子、觉世于下首作陪。四人把酒言欢,仨位对阙鼎天今年做出好大一番威名拜服,频频敬酒。阙鼎天来者不拒,一番应酬,宾主尽欢。四位正在兴头,却是楼下传来一阵嘈杂声。纪、水、觉世一番皱眉,纪修谨道:“阙兄见谅,扰到阙兄了。这天仙阁早几年前倒是好地方,如今越发不成器了。”
水思凡娇/吟吟地道:“纪道兄说得不错。以前有位仙儿似的美人在此唱曲,引得樊笼城一番轰动,众人趋之若鹜,连我都来一睹风采。自这仙子消失后,这天仙阁虽说以桃花鱼妙品无双,却是少了一番韵味了。而今又是不管何人都往这儿引,俗不可耐。”
阙鼎天心中一动,道:“以前这仙子叫什么?”
水思凡见阙鼎天神色,打趣道:“想不到阙兄亦是痴心人啊!您可看得上奴家?”说完对阙鼎天抛了个媚眼。
阙鼎天知道水思凡在打趣,道:“水仙子就别拿我取笑了。只是水仙子都能不吝赞美之辞,想必非凡。”
觉世笑道:“师兄,那仙儿似的人叫清沫。乃天仙阁主人孙长河自小收养的义女,端得美得除尘,又兼声色琴艺非凡,真乃仙子下凡。只是,后来不知被谁渡去了。听说妙清山凝霜仙子来樊笼城看上这位清沫,不知是否上了妙清山?”说完,望着纪修谨。
纪修谨见觉世望着自己,知其意,摇头道:“觉因师兄,有这回事。只是凝霜仙子后来还找到我,问这清沫被谁渡了去。为此,我还得了不少埋怨。”说完,看着水思凡。
水思凡白了纪修谨一眼,娇滴滴地道:“别看我,我补月教可不敢与道门抢人。”
四人真说着间,只听得楼下一个孩童大声传来声音,“我先尝尝,大家都尝一下。今后有的是机会,今日不尽兴,还怕以后没得吃?只要有心,这天仙阁以后都是我的。”然后又是一阵欢呼大叫声。
水思凡对纪修谨娇/声道:“纪兄,您也不管管?也不怕恼了阙兄?”
纪修谨听了,暗道:这女人着实恼人,使唤自己来了。遂起身,就要下楼去。这时,阙鼎天拦住,道:“纪兄,还请留步。说来,听了这孩子声音,我倒是与其有过一面之缘。”
众人疑惑。阙鼎天叹道:“阙某刚到樊笼城便被这孩子伙同另外一孩子偷了。”便把当时的情景说了一遍。
水思凡娇笑不已,道:“阙兄倒是慈悲心肠,放任不管了。如今小孩有了钱,闹到这来了。如此说来,今番吵闹不自在,还是阙兄引起的。倒算不得我们招待不周了!”
阙鼎天笑笑,道:“三位道友如此厚情,本是阙某厚颜了,如何是三位招待不周了?我观着俩孩子很是不凡,又见其混于市井,真是明珠蒙尘。倒是想过见了三位后,召这俩孩子回山寨教养。”
三人来了兴致,水思凡道:“能入阙兄法眼,定是不凡。我们倒是要看看如何不凡,果真是我们倒是要争上一争!”说完,吩咐旁边侍女把两个孩子请上来。
不一会,江惟微、黑牛、百灵还有缘嗔兴致勃勃地蹦将上来,这四人听说楼上客人有请,正纳闷今日上不了七楼,刚好有人请,便上来了。江惟微见客人四位,逐一打量,一见主位阙鼎天,唬了一跳,心中叫苦不迭,扭头拉着黑牛就跑。水思凡见这个清秀的男孩扭头便走,如何不知其意?遥指两下,便定住了江惟微和黑牛。缘嗔见情形不妙,大吼一声:“你这婆娘如此可恶,见面就害我微哥和黑牛。看打!”说完,抡起拳头就冲向水思凡。
水思凡没想到这浑人却是厉害角色,无奈闪动娇/躯来斗这浑人。阙、纪、觉世不动,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相斗。水思凡身形灵动飘逸,捉摸不定。这缘嗔皮粗肉厚,势大力猛。一时间,二人空手斗了许多招。阙鼎天见这和尚高大威猛,根基深厚,性子憨直,有几分心喜。见二人斗得旗鼓相当,不知何时分出胜负,便出手。也不见其身动,一指便定住缘嗔。水、纪心中一惊,暗道这阙鼎天为何如此厉害,一指便制住这莽和尚,如此想来,修行同辈中能胜出阙者寥寥无几。觉世当然知道这个大师兄手段,观心寺得真传觉字辈仅四人,各个不凡,尤以觉因为第一。缘嗔被制住,心内叫苦,暗道晦气,以后有和尚在场的地方便要逃得远远的。这货被和尚制服惯了,被制就怪和尚厉害,阙鼎天如今却不是和尚打扮,觉世是和尚打扮却不曾出手。
这时百灵被众人如此手段吓得哭将起来,水思凡见这女孩儿粉妆玉琢般,甚是可爱。便过来抱入怀中,柔声道:“小妹妹,姐姐不是恶人,叔叔们也不是恶人。别怕,等下吃好吃的。”百灵越发哭声大了。水思凡,把玉手往百灵全身摸来,停留在头顶,心中大喜,却不做声,只是来哄百灵。
阙鼎天对江惟微道:“我不是要来抓你的,你们别怕。虽说你二人今天偷了我钱袋,我并没放心上。”说完解了三人穴/道。又对缘嗔道:“大师在何处出家?敢问法名?”
缘嗔此时知道眼前这人厉害非凡,隐隐感觉比觉慈大和尚还厉害,瓮声瓮气地道:“老子不曾出家!自小在东土被一和尚和道士虏来这里,学了些本事,唤作缘嗔。”
阙鼎天道:“我看你身体非凡,定是有了些奇遇,根基亦是不凡。好生修行,将来不必我差。”
缘嗔讷讷地道:“修行个卵蛋,肚子都填不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