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委会散会后，林皓月被孙晓径直引入自己的办公室。作为常务副市长，林皓月对孙晓的办公室自然是了如指掌，毕竟有些工作还需借助孙晓这位书记的助力。

这一次，他再度坐在孙晓对面的沙发上。借此时机，他细细打量着孙晓的气运变化。令他惊讶的是，仅仅一场常委会，便让孙晓的气运气团发生了剧烈波动。那团白色气息正迅速消散，就连象征厅级干部身份的红色气息也若隐若现，显得极为不稳定，仿佛随时都会消逝。再看孙晓本人，整个人的精神气明显萎靡了许多。官场上的人就是这样，一旦手握大权，整个人都会精神焕发；而一旦权力被剥夺，甚至只是略有损失，便会显得颓废不振。

“皓月市长！早就听闻您是品茶的行家！我这里有一盒上等碧螺春，是上次去苏省考察时带回来的。您不妨好好品尝一番！”孙晓热情地介绍着茶几上的那茶。

“果然是好茶！色泽明亮，入口回甘！”林皓月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赞叹不已。这市委书记所饮之茶，果然非同凡响。

孙晓见林皓月夸赞，淡淡一笑，并未接话。两人心知肚明，今天的形势已昭然若揭，孙晓离去的那一天恐怕不远了。

“林市长！我并非贪恋权势之人！自宾儿出事以来，我便明白自己迟早要离开。说实话，岳山市是我倾注了大量心血的地方！我一直认为，岳山市能有今天的发展，离不开我的贡献！如果我离开，市里的发展势头肯定难以维持！”说到这里，孙晓不禁停顿了一下，神情显得无比颓废。

“然而这段时间以来，我深刻体会到了人情冷暖！也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岳山市离了我，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孙书记，您对岳山市的领导，无论是上级领导还是岳山市的老百姓，都铭记在心。岳山市的经济能取得今天的成就，离不开您的辛勤付出。”林皓月这番话发自肺腑。尽管孙晓在工作上确有不足之处，但他执政这几年将岳山市经济从全省中下游提升至上游的功绩，是谁也无法抹杀的。

“行了皓月，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孙晓苦笑一声，“我虽然做了不少实事，但也犯了不少错误，尤其是孙宾那件事……”孙晓没有继续说下去，林皓月也未接茬。尽管将江华兴和孙宾绳之以法，林皓月心中并无愧疚，但他也不愿在人家父亲面前惺惺作态。

“瞧我这记性，怎么又提起他们了。谁做的错事谁承担后果，既然他们做出了贪污腐化之举，就应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孙晓说得轻描淡写，但林皓月却能从这份轻松背后感受到一丝丝痛苦。

毕竟，那是他的亲生儿子和曾经最为器重的下属。这种事情，无论发生在谁身上，都是难以释怀的。

孙晓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很快，他就恢复了过来。

“林市长！说实在的，其实一开始我对你的印象就是一个有后台的来镀金的年轻人！所以对你的到来，我内心是非常抵制的！我甚至向省里反映，反对你来当这个常务副市长！”孙晓坦诚地说道。

林皓月听到这里倒是没有感觉什么奇怪。毕竟作为控制欲这么强的市委书记，当然想把自己的人推上这个常务副市长的位置。林皓月并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等待着，孙晓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