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枝一面走一面吩咐黄姆妈:“快派人去赵王和范公那里送信。”
虞枝枝来到太监跟前,跪下接旨。
太监念完旨意,低头看少年人不悲不喜,宠辱不惊,心中暗暗称奇,他哪里知道虞枝枝如今几乎以准备赴死的心境来接旨的。
太监忽然听见不远处屋舍的门在咚咚作响,他努力忽视,终于忍不住出言问道:“虞郎君,那间屋子是不是有人要出来?”
虞枝枝回头,淡淡说道:“是关了一只猫。”
她对太监笑道:“公公,快走吧,天子召见不可耽搁。”
太监回过神来:“对对,快随我速速进宫。”
等到虞枝枝走后,黄姆妈担心虞昭,于是将门打开,她劝道:“小郎君,既然女郎去了,你再打算做什么也是徒劳的。”
她看着虞昭扶着轮椅往前去,动作急促,慌忙拦下:“小郎君!”
虞昭咬着牙说道:“姆妈,我要立刻进宫见赵王,立刻!”
虞昭赶到明光殿,一路上,他愈来愈焦急。
领他入宫的太监七嘴八舌将虞枝枝面见天子的事告诉了他。
这是今日宫中吓死人的大事。
在天子召见“虞昭”之际,“虞昭”不怕死地开始说起三年前的鲜卑之战,要为背负污名的父亲讨回一个公道,将矛头对准了代王齐琢。
那是天子最疼爱的儿子,代王齐琢啊。
早在三年前,就有人暗示过天子,代王与鲜卑之败有关,那人全家都被流放交州,正是当年的太尉卢光。
而如今,一个才上任的小小的郎官,竟然也敢说起当年之事。
那“虞昭”胆大不止于此,他不光说了三年前的鲜卑大败,还拿出了代王和董泰结党的证据,翻出了当年董泰逼死并州刺史陈季一家的旧事,更别提代王逼迫民女和纵容恶奴当街杀人的丑事。
据说,当时天子震怒。
而“虞昭”没有被吓到,慢声细语地说,三年前,他因撞破代王在高柳县的阴谋,差点遭代王毒手,代王刺向他的羽箭,至今还埋在高柳县的土中。
真正的虞昭听了这些,脸色有些发白,他不住地自言自语:“完了完了。”
虞昭经过殿庭,看见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人,虞昭问道:“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