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舍不得?难道只准她利用我,就不准我利用她?”谢徵故作一脸无辜的看着桓陵,桓陵连忙解释,说道:“不是,我只是担心,谢贵嫔回过头来,会查到是淮南公主设计将她支开,到时你我岂非陷她于不义?”
谢徵哂笑:“罗淑仪向陛下请旨,叫谢贵嫔率宫中命妇去大明寺为晋安郡百姓祈福,此举定会受陛下赞许,县侯觉得,她会心甘情愿把陛下夸赞她的贤良淑德让给任充华么?只要她不说,有谁会知道这件事情是任充华提议,若没有人知道此事与任充华有关,谁又会想到淮南公主也牵涉其中呢?”
既然淮南公主明着不想露面,谢徵自然也不会置她于险地,稍加利用,也只是情非得已。
“也好,”桓陵斟酌着点了点头,这便站起身往外走,言道:“那我现在就去找她。”
谢徵见他正往外走,又不忘叮嘱:“不过县侯此番过去拜访,可千万不要同她提陆惠林贪税之事,只需同她说请谢贵嫔去南兖州,她若真聪明的话,自会明白了。”
“知道了。”
眼望着桓陵带着曾琼林一同走了出去,谢徵亦是站起身来,同玉枝一道回了雅竹苑,二人前脚走进院子,后脚刚要跨进去,忽闻身后响起久违而又熟悉的声音:“谢娘子!”
谢徵与玉枝驻足,转身望去,旋即面露欣悦之色,谢徵诧异的唤:“尤校?”
尤校正一路小跑行至谢徵跟前,拱手作揖,又唤了一声:“谢娘子,属下回来了。”
“昨天晚上就听尤检说你今天回来,我原还想设宴为你接风洗尘,只是今日事忙,一时给忘了,”谢徵说罢,瞧见尤校肩上尘土,便拿帕子替他掸了掸,尤校随性一笑,说道:“属下一个下人,哪能劳烦谢娘子接风洗尘。”
“我把你们当弟弟看的,哪是下人,”谢徵说着,就转身往凉亭里去,说道:“别在太阳底下站着了,看你这么些天奔波劳累,想是晒得不轻,去的时候还是关羽,回来就成张飞了,不晓得的,还以为你在脸上抹泥了呢。”
谢徵越说越想笑,话说完的时候,人已经走到凉亭里,而尤校这个晒出来的“张飞”,跟在她身后走进凉亭,亦是忍不住发笑。
“坐下来歇歇吧,”谢徵同尤校说完,旋即又同玉枝吩咐道:“玉枝,去把尤检叫来。”
玉枝应了一声,这便转身走下凉亭,就往西跨院去了。
谢徵一边为尤校倒茶送去他跟前,一边又问:“谢缕的骨灰,可是已送回去了?”
“送回去了,”尤校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谢徵又问:“谢家的人,没有为难你吧?”
按说从建康到会稽,一来一回至多二十天,可尤校此番来回却足足用了一个月,便叫谢徵隐隐有些担心,恐怕是谢家的人不认谢缕的死,便有意为难尤校,所以令尤校在会稽逗留数日。
“为难倒是没有,就是非要留属下在那儿,一同置办谢缕的丧事,所以又耽搁了七八天。”
“那倒无妨,没有为难你就好,”谢徵亦端起茶盅来喝了一口,随后又听尤校说道:“不过……谢缕那些叔伯婶婶,听说自家的侄女如今成了衡阳郡主,都说要抽个空子到建康来看看。”
“别!”谢徵闻言,既吃惊又有些忍俊不禁,说笑道:“一个谢缕就够我受的了,再来一堆亲戚,我怕是没精力招架了。”
尤校亦是忍不住想笑,说道:“娘子放心,谢缕知道谢徵长什么模样,谢家那些亲戚可不知道,属下听他一个婶婶说,谢缕兄妹自小在乡下长大的,他们都多少年没见过了,就算如今要过来,也不会察觉娘子的身份是假的。”
“要我说啊,借用别人的身份就是不方便,若是孤身一人倒也还好,可平白冒出来这么多亲戚就着实麻烦了,”谢徵随手拿起面前石桌子上的葡萄剥起来往口中送。
尤校喝完茶,将茶盅又放下,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诶,谢娘子,属下方才回来的时候,听她们说,娘子您上个月在鸡鸣寺礼佛时遇刺了,可是五郎怠慢,未能将娘子保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