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僵持之际。
邓秀亚再次忍不下去了,强撑体面,“秦以舜,我们这些年对小意好吃好喝地照顾着,哪一点不配做长辈了?你爸妈躲到云城,你躲到部队,现在反倒跑来替贺意挑三拣四了?”
贺焕见邓秀亚还敢扩大战火,蹙眉制止,“妈!”
当年秦氏夫妇和秦以舜提出带贺意去云城的,只是被好面子的贺如章和邓秀亚拒绝了而已,还大言不惭地说着:多一个孩子我们会养不起?肯定当成亲生儿子来疼!
“怕什么?”
邓秀亚看了看贺焕,忽地像是抓住了秦以舜的什么把柄,“我看啊,他这个当哥哥的心眼才是真正的歪到没边!”
“同样都是你表弟,你从小到大就疼着贺意,什么时候像现在这么维护过我们家小焕?”
贺焕咯噔一下,心中顿感不妙。
下一秒,秦以舜沉而深的视线就对准了他,“舅妈有功夫指责我,还不如看看你这位儿子背地里都干了什么勾当吧!”
一听战火开始蔓延。
贺老爷子再度出声,“以舜,慎言。”
秦以舜不为所动,只是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贺焕,“记得吗?小意六岁那年,他高高兴兴替刚刚上小学的你捧着八卦小说网下楼,结果呢?”
“站在后排的你却突然把他推下楼梯,幸好我及时赶到接住了他!”
“……”
贺焕心脏一停,在强压打击下,向来善于伪装的脸崩裂出一丝心虚。
这是他藏在内心深处最不敢对外讲的秘密,也是年幼的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恶念’的存在。
他嫉妒贺意受到爷爷奶奶过多的关注,又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下认定对方会‘抢走’他的一切,所以才在一瞬间动错了念头。
“那时你哭着和我解释,说自己闹着玩想吓吓小意,绝对不是故意的,还让我不要告诉其他长辈。”
六岁的贺意虽然被秦以舜及时接住,但扭到的脚踝还是红肿起来,看着可怜。
明明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但他一看见贺焕在哭着道歉,还是软乎乎地帮着对方求情,还撒娇笑着说自己一点儿都不疼,喝点牛奶就能好。
甚至最后还哄着贺老夫人,说自己不小心玩耍摔倒受伤的。
秦以舜当着长辈的面将这件陈年旧事翻出,他看着贺焕隐隐泛白的脸色,依旧铁着心质问,“是,你可以说你忘了这事,但今天这一出呢?”
“明知道孙业隆对小意心怀不轨,你居然还给那畜生牵线搭桥、找人将小意带进他房间!”
秦以舜走近一步,眼中满是失望和厌恶,“贺焕,你的解释或许能瞒得过其他人,但瞒不过我!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将自己的表弟当成玩物送给别人!”
“贺焕,你的心脏得可怕!在我这儿,你根本就比不上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