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泪本来已经被凉风吹干了,可在谢昀温暖的怀抱里,眼泪又花开了。他的胸膛并不宽厚,甚至有些瘦弱,可是对她而言,却是最坚实的港湾。
她趴在谢昀肩头,啜泣道:“烺之哥哥,我好气啊。”
谢昀拍着她的后背,就像王修仪常常做的那样,说:“阿灿,生气并没有什么用。”
她继续哭着,话都连不成串,“可我们能拿她如何?如今舅父、外祖父都回了山阴……”
“还有我。”他说。
她紧紧拽住他的衣服,把自己贴在他身上,兄长还是鲜活的,不似母亲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她贪婪感受着谢昀的温度,生怕一放手,他会和母亲一样离她而去。
谢昀仿佛感受到她的恐惧,收紧了手臂,她整个人陷入他的臂弯里。
她说:“烺之,我好想你现在就开府住出去,带我走吧。”
谢昀叹息,他又何尝不想离开这里,年前王修仪几乎就要促成他同山阴王家女儿的婚事了,他一旦成亲,就能开府另住,离开越宫,可卫皇后一直拖着他的婚事。现在王修仪一死,他的婚事更是全部落在了卫皇后的手里。
可他还是顺着谢灿的长发,声音低沉而温柔:“好的,跟我回去吧。”
。
她想复国,一半是为了烺之。
那个清润的少年,不该那么快就陨落。
“阿灿?”
她一愣,抬起头来,王珩不好意思笑笑,却是退后一步:“冒犯了?”
她警觉地盯着王珩。
她本该察觉到的,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明渠一别”,将她的身份直接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他自然是知道她是谢灿的。可方才她仿佛是魔怔了一般,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己身份暴露的事情。这时候她才惊觉过来,手瞬间搭上了腰间佩剑。
见她防御姿态,王珩眼中划过一抹受伤,可很快隐去了,他说:“后主同在下也算是兄弟,因此才这般……”称呼她。
她敛眸:“我以为王敏是个不折不扣的叛国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