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司七七一口咬定,道:“是哥哥你啊!你为过门的妻——桃夭夭!”
“桃夭夭?”司南宴蹙起眉心,语气有几分淡漠:“她怎么就红杏出墙了?”
丞相桃支山也算是天启的又一新秀,此人原本乃是布衣一个,听闻当年昭帝入深山,四请桃支山入仕,可偏生这个鬼才不畏强权的便拒绝了。
依着当时桃支山的话,大抵是说家中小女性子跳脱,恐怕将来没有良配,于是便借着要在家中管束小女为理由,拒绝了彻底。
可昭帝那时,却也是牟足了劲,无论如何,也要将桃支山带回锦都。于是乎,他毅然决然提出:锦都儿郎任君挑选,就是要天下之孙,也是无妨。
那时,桃夭夭不过七岁,也不知桃支山怎么想的,钦点长宁王世子司南宴为婿,扬言司南宴与他家中小女天造地设,命中注定是天赐良缘……
本以为,起初的时候,司言并不打算应下,他以为此事若是没有苏子衿点头,恐怕将来是要挨骂。但谁也没有料到,司言在见了一面桃夭夭之后,破天荒的点了头,应承下了这桩婚事。
谁也不知道此事怎么就定了下来,但那的的确确便成了司南宴与桃夭夭的定亲契机。十岁的司南宴,七岁的桃夭夭……就这么稀里糊涂,在尚未见面的年岁,有了瓜葛。
“桃夭夭半个月前不是回锦都了吗?”本来只是个小丫头片子,可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司七七简直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兴致勃勃道;“丞相说要让她也一起上学堂,但她不同意,说是初来锦都,自是要花天酒地一番再说,左右闹不过她,丞相便也就同意了。但就在昨儿个,她在赌坊玩了一夜,赢了上百万的银子,转眼今儿个一早,就买下来添香楼!”
添香楼是个什么地儿?男人消遣的不正经地儿!里头没有什么红颜,但容貌极佳的男子却是许多,那可是锦都出了名的小倌馆啊!
“你从哪儿听来的?”司南宴眉心蹙的更紧,也不知想着什么,语气倒是听不出所以然:“丞相让她上学堂的事儿,我可没听旁人提起。”
桃夭夭一直以来都不在锦都,桃支山来锦都这几年,桃夭夭只偶尔来过锦都几次,但多数皆是匆匆而来,匆匆离去。至于桃支山的妻子,更是从不曾踏足锦都一步。谁也不知道,桃家的事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便是有人想要探究一二,也根本无从入手。因而,桃家在锦都,可谓是高门而立,神秘莫测。
“那是他们父女的私事儿,哥哥又怎么可能知道?”司七七道:“更何况,哥哥半点不在乎人家姑娘,不知道也不为过。”
司南宴:“既是人家父女的私事儿,你又怎么知道?”
“是小嫂嫂与我说的呀。”司七七理所应当回道。
“……”司南宴有一瞬间嘴角抽搐:“七七,你什么时候与她交好了?莫要被她带偏了才是。”
司南宴其实是见过桃夭夭的,早两年的时候,桃夭夭回了一趟丞相府,他远远在阁楼上,见着她从软轿上下来,瞧着也算是眉目动人,但行事却与寻常女子很是不同,只淡淡扫了一眼,便可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从那时候开始,司南宴便怀疑起了他父亲司言为他定下这门亲事的缘由……也许,他父亲是真的不爽他儿时经常缠着母亲,才如此想要折腾他。
“小嫂嫂是极好的,哥哥如此说,实在不厚道。”司七七胳膊肘往外拐,义正言辞道:“我可知道,小嫂嫂就是要摆脱与哥哥的这门亲事,才故意学了前朝公主的大胆作风。”
司七七说的前朝,其实便是天启之前,千百年前的燕国。燕国千年根基,这千年中,最是举世闻名的公主,大抵只有临安公主——燕蒹葭。那是个极为‘荒唐’的女子,她的一生放荡不羁、纨绔桀骜,以深受盛宠立世,却是个手段狠辣的主儿。
依着寥寥数语的古书记载,燕蒹葭豆蔻年华,便在都城办了青楼楚馆,闹得满城风雨。如今,桃夭夭做了第二个‘燕蒹葭’,可想整个锦都是多么的为之震惊。
“她不愿与我结亲?”司南宴冷峻的眉梢微微挑起,淡漠的脸容划过一丝嘲讽。
毕竟是锦都人人追着、捧着要嫁与的公子哥,且司南宴如今也正是年少时候,乍一听闻竟是有女子不屑自己到宁愿毁去自己的清白声誉,司南宴便忍不住想要探究一番。
究竟是怎样的女子,如此大胆、如此……不识货?
下一刻,就见司南宴放下手中的狼毫,缓缓起身。
“哥哥去哪儿?”看着司南宴就要踱步离开的模样,司七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