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剩下的半张佛面极其晦暗,嘴角朝下,貌似不太开心。
佛像前的神龛供桌全都落了灰,还有一些发霉的残羹剩饭。
左侧有一张素榻,那是张镇山往日睡觉的地方,旁边放着夜壶与便桶,每次都是张守鱼负责拿走清理的。
佛像右侧是一面八角窗,糊窗户用的还是蜡纸,已经被风雪打湿了不少。
几具包裹完好的腐绿尸身伫立墙角,看来是还未及安排下葬的新货。
至于佛像正面供桌前,有一只带血的蒲团。
蒲团四周淋淋洒洒,全都是斑斓狰狞的血迹。
几十根白色蜡烛围聚成圆,满地都是蘸血手指书写的道家符箓,除此外还有数不清的黄色符纸。
一件破烂道袍静静趴在其间,袍子浸泡过血水,在低温下已经坚硬如铁。
“师父......”
虽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张守鱼还是感觉浑身哆嗦。
他颤巍巍地走到道袍旁边,轻轻一拉扯,整个道袍就好似龟壳一般被提了起来。
道袍里面黑乎乎一片,不晓得是不是完全腐烂的人类尸骨。
当然不管是什么,此刻都已然不重要了。
背后传来脚步声,张守鱼回过身子,发现幺妹已经包扎完毕。
“出口就在那神像后头,是个挺大的洞,还有一堆瓶瓶罐罐,里面装了一些药液,咱都看不懂,除此之外还有一只牛皮包,其它的没了,你可以自己去看。”
“不了。”
张守鱼揉揉眼眶转身就走,心里却五味杂陈不可言说。
幺妹提到的牛皮大包他有印象,三年前刘四爷亲自登门拜访时,背着的就是一只牛皮挎包!
照此看来,那些瓶瓶罐罐里的药液,应当也和抑制成纤维病毒有所关联。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人都死了,遑论其它。
张守鱼回到院落中央,静静感受了一番四周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