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越涌越多,如同井里冒出来的井水,源源不断。
胳膊被生生划下来的瞬间,青印惨叫出声。
淳安认真得如同他每日在佛堂诵经一般,耳畔响起青印的惨叫,像是聒噪的乌鸦惹人心烦。
他难得皱了眉头,宛若装了星辰的眸子直直看向青印,“佛门净地,师兄,不得喧哗。”
这是青印曾多么垂涎的一张脸,那双黑眸还曾从他的梦里出现过,带着泪花,惹人怜爱。
可现在,那些旖旎龌龊的思想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这双淡漠的眼睛让青印不寒而栗。
嘴角的血还在流,他的嗓子却像哑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淳安慢条斯理地将青印的四肢裁了下来,早在他将竹枝插到人的腿部时,青印已经死了。
血顺着石阶一点点流了下去,一直汇聚到山下的井口,形成一汪水洼。
淳安将四肢摆放整齐,头颅的上半部分留了下来,剩下的一把火烧成粉末。
明明是第一次杀人,他却娴熟得如同做过千百遍。
遮掩好所有痕迹,淳安重新提了水,回到了平肃寺。
一切如常。
夜里下起了瓢泼大雨,山上的一切都被雨水冲刷掉,消失的无影无踪。
淳安平躺在硌背的硬床上,火盆里的火烧得正盛,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鼻尖充斥着头发烧焦的味道,他的唇角泛起一抹微笑,星眸紧闭,陷入沉睡。
翌日,淳安同往日一般起床,提上水桶往山下的水井旁走去。
山脚的青竹长势喜人,淳安从袖子里拿出一包粉末,倒在水桶里,而后将水悉数浇灌在青竹的根部。
他摸着光滑的竹节,似乎在问自己,又似乎只是同竹子交流,“欢喜否?”
无人应答。
从那之后,淳安多了一个喝水的碗,普通的陶瓷碗,毫无特别之处。
久久不见青印,平肃寺里的僧人也感到奇怪,只是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发现青印的踪迹,加之他的房间已经空了,众人也便认为青印已经自行离去了。
淳安在平肃寺待了十二年,第十二年他遇见了自己感兴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