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堂内,罗氏耷拉着眼皮靠在软枕上,眉心隐隐拧起。
沈云梦伺候在一旁,耐心地为她按摩着太阳穴,“祖母,梦儿这样按揉您有没有舒服一些?”
罗氏偏头痛得厉害,闭着眼睛不愿说话。
半晌,沈云梦见罗氏神色放松下来,这才试探着开了口,“几日不见,梦儿瞧着祖母的偏头痛似乎越来越严重了,这身边也没个尽心的人。许嬷嬷年纪大了,身体越不好,孟姨娘有了身子后,被我爹爹宠的身娇肉贵的,别说伺候祖母了,恐怕还得专门安排人来伺候她……长久下去,祖母的身子可如何是好?”
这些话,罗氏耳朵都听出了茧子。
她有些不耐烦地蹙了蹙眉,只当没听见,依然紧闭着双目。
沈云梦仍不气馁,继续道:“祖母您是知道的,我娘是最孝顺您的人,如今她被困在后院已经五个月了,每日除了抄抄佛经为祖母祈福外,便无其他事可做。如今眼看着年岁就要到了,孟姨娘怀着身子,还要照顾祖母,打理府中琐事。累坏了她事小,万一伤害到我沈家的血脉那就糟了。”
“我知道我娘做了错事,您和爹爹都不肯原谅她。但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说了,我娘已经知道错了,您就放她出来伺候祖母,帮孟姨娘打理府中之事吧。”
罗氏听得不耐烦,懒懒地掀起眼皮,“是你爹给她禁的足,又不是我不许她出来,这事你找你爹去,求我没用。”
“爹爹最是孝顺不过的,只要您发话,他岂敢不从?”
沈云梦见罗氏脸色微愠,忙改了口,“祖母素来在府中有威信,别说爹爹了,就是大伯,也不敢不听您的话啊。”
这句话说得罗氏颇为舒心。
即便大儿子封官拜相,她也是这个家的老祖宗。
“祖母……”沈云梦微微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见罗氏还是没反应,她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