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剑笑了解。
他相信以镜花庄的势力,在这种排查之下,那个晚上那段路上有多少个人拉了几次屎都已经被查得清清楚楚。
王总管说:“事实上,第二天使团并没有马上改道向西。我们启程之后继续南下,五里之后有一个叉路口,只有在那里,西行的道路才能容得下使团的马车。然而我们却发现三员外好像并没有继续南进,而是从那个小山村折向西行了。”
苏剑笑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不由得与王总管对视了一眼。
王总管说:“你说这件事是不是很有趣呢?”
苏剑笑说:“的确很有趣。但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王总管说:“但是却十分可疑,不是么?”
他接着说:“你最好有些准备,毕竟三员外的目标是你。”
“据我所知,三员外的目标只是我的人,而不是我的命。”苏剑笑仿佛事不关己地说:“你若是怀疑自己人内部有奸细,就应该想办法把他挖出来,实在没有必要把这么敏感的事情告诉一个阶下囚。”
王总管定定地看了他一会,缓缓地说:“你莫要忘记,如果你的人不在我们手上,你的命对我们就毫无意义。在这个队伍里,想要你命的人并不在少数。”
苏剑笑却彷佛没有听到他话里的威胁的意味,看也不看他一眼。他半躺着靠在床上,抬头看着车顶,淡淡地说:“再过两天就要到湖州了吧?”
“不错。”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们怎么会这么久都没查出祝少同是我杀的?”
“这很奇怪么?”
苏剑笑缓缓坐直了身子,说:“那一天我们中州五条龙与祝少同、祝七衡他们起了偌大冲突。祝少同忽然被杀,第一个该怀疑的难道不是我们么?”
王总管沉吟着说:“这件事颇有些复杂。”
苏剑笑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那只是因为,那场冲突本来就只是演的一场戏,是么?”
王总管蓦地抬头看着他,诧异地说:“你知道了?”
苏剑笑说:“我不知道,我只是猜的。但是好像不幸猜中。”
王总管一怔,苦笑起来:“如今这件事也不用瞒你了。当年我们与‘龙公子’李玄达成了一个秘密协议,合伙演了这么一出戏。我们假装把你们追杀得走投无路,然后李玄就会提议投奔六刀盟。你们入了六刀盟之后,李玄自然就会成为我们在六刀盟里的内线。”
苏剑笑说:“既然是协议,你们当然要开出李玄不能拒绝的条件。”
“我们答应三年后帮他复兴金陵李家。只可惜眼看期限已到,他却已经没命获取这份回报了。”
苏剑笑想起李家废园的荒凉,却也依稀可以看出当年是怎样一副繁华的景象。
他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该感叹李玄功败垂成呢,还是应该庆幸他恶有恶报?
苏剑笑说:“即使如此,相信你们也该知道,我在那天之后就与他们决裂了。看到祝少同身上那十几处剑伤,你们怎么想不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