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咬牙切齿对着四句命缘浅薄的批注较了多年的劲,却没料到,更为骇人听闻的批注,并未落实在纸上。
夏侯爷说道:“这么多年,你看看她有哪点能力,能当得上那几个字?留她在府里迟早是个祸害,她若是自己肯走,我们为什么不送她走。”
男人与女人的思虑是不同的。
在这个以男人为尊的世道,夏侯爷觉得,女子不过是男子的附属品,无论成还是败,都需要依附男人。
例如商纣王的妲己,就是个覆乾坤的好例子。
大夫人则不同,她有着女人独有的细腻,以及独特的直觉,所以她无法抑制地想起这些日子看似瑟瑟然的夏晓君来。
尤其是今日,分明有什么不同,却都被她以一副受了惊吓的表情,掩饰住了那样的锋芒。
成可安日月,败可覆乾坤。
大夫人手里的绣帕被她揉得皱皱巴巴的。
这话,徒惹得人心中不安,她匆忙中像是找什么寄托一样,赶快组织一句话,一以按下这种突然升起的难以掌控的微妙感觉:“老爷…...您的意思是说?”
夏侯爷一掌拍在桌子上,力道倒是不大。
“我起初也不敢相信,如今却不由得我不信。你说说,被天雷劈过却能不死,这才几天,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了!这是人么?这是妖孽!她若肯走,那是最好,等到韩姨娘身子歇一歇,让她们尽早滚。”
夏侯爷越说越激动,后面的话语厉声厉色,惊的一旁的鹦鹉在支架上跳了一下,扑扇着翅膀,大声叫嚷着:“妖孽!滚!妖孽!滚!”
大夫人赶忙垂下头去,掩饰住眼中的光芒,答道:“是,老爷。”
夏侯爷只当作什么都没看到,一深想就觉得头壳疼,他摆摆手:“此事干系重大,你心里有数就成了,若是真的传了出去,我的位子都保不住。”
大夫人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温文尔雅:“老爷放心,妾身明白的。”
当然,夏侯爷有一件事,仍然瞒着大夫人。便是一云大师说过,夏晓君未定的两个命数,皆会因她的生身母亲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