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先生,敢问这位是?”赵沅湘看着这“吴参谋”入座,心中一阵诧异——时候将近凌晨,这年轻人不知什么身份,待在秦府作甚?
“忙着教训我家那傻丫头,却忘了给你们相互引见一下!”秦老先生笑道,“赵公子,这位吴易吴参谋,乃是我大汉南洋水师提督何朴桢何大人的副官,同时还兼任水师参谋。吴参谋,这位赵沅湘赵公子乃是名门之后,学问大大的了得!”
原来是南洋水师的人!赵沅湘和吴易互相点了点头。
大汉帝国的海军,此前一直归六部中的兵部直属,直到最近这些年,由于倭寇与洋人的压力日益增大,大汉海军这才改制。如今,大汉水师设三个都督府与兵部共管的提督府:广州的南洋水师提督府、杭州的东洋水师提督府,再加上威海卫的北洋水师提督府。这三大提督府下辖的南洋舰队、东洋舰队、北洋舰队,就构成了大汉未来海防建设的骨架。
水师参谋,乃是主管舰队中战术调度的职务,虽然官职品阶并不显赫,但责任重大、事务繁多。这吴易看起来年纪轻轻,居然就做到了水师参谋,赵沅湘心知此人必不简单,不由得多看了吴易几眼。
“吴参谋此次奉命来京,是要向皇上报告南洋水师的建设情况。”秦老先生呵呵一笑,向赵沅湘介绍道,“老夫和何朴桢大人乃是故交,何大人派吴参谋过来,便让他先来找我。不巧几个时辰前吴参谋到的时候已是半夜,老夫就留他在家住上一宿,怎料婉兮那丫头胡闹不归,我们两个便都没就寝。”
原来如此。赵沅湘点点头,吴易则微笑着向秦老先生拱手道:“我们水兵在海上漂泊惯了,一宿不睡,倒也没什么。”
“吴兄,小弟看你年纪不大,何出‘漂泊惯了’之语啊?”赵沅湘笑着对吴易道。
“哈!”秦老先生捻着胡须道,“赵公子你别以年齿论英雄!吴参谋比你大不了几岁,可经历丰富,远在常人之上!”
“哦?愿闻其详。”赵沅湘笑道。
“秦大人您过奖了,空自让高人笑话。”吴易面颊微红,也笑道,“我生在浙江的渔民之家,虽然识字,却也没读过什么书,哪里有赵公子这样的才学,不过是跟着父亲出海打渔,学了点航船的本事。十年前东洋水师筹建,要选派学生去西洋求学、学习先进海军理论,不知怎的将我选中了,于那英国留了几年学,四年前才回国,不过如此而已。”
原来这吴易还是自海外归来的留学生!赵沅湘一阵啧啧赞叹:大汉派学生留学一事他也有耳闻,想不到今天见到了一位事主。
“赵公子你看,吴参谋还在谦虚!”秦老先生抚掌大笑,“偌大的大汉,留过洋的又有几个?这还不是经历丰富?”
赵沅湘点点头,向吴易严肃道:“吴兄,小弟我冒昧说一句,我大汉危机四伏,家国出路,必要参考西洋列强——你这留学生,乃是为我大汉未来开路的先锋啊!”
“赵公子说的是。”吴易见他说得郑重,也认真地道,“我在英国留学六年,深感我大汉之积贫积弱,不止工业军务,即便文武制度,都有极大缺陷。若不能考察西洋诸国、取长补短、矢志维新,大汉出路,恐怕实为渺茫。”
秦老先生见他们讨论起国事,大感欣慰,微笑道:“老夫这样的当朝臣子,年事已高,不过冢中枯骨罢了!我大汉未来,当须年轻栋梁出力才是。不过话说回来,有二位这样的青年才俊在,大汉即便强敌环伺,老夫深信亦是未来可期!”
听秦老先生夸奖,赵吴二人连忙一阵谦虚。
赵沅湘听说吴易在英国留过学,突然恶作剧心起,用英文道:“见到一位去过西洋的中国人,十分荣幸!”
吴易一愣:除了其他留学生,他是第一次见到会说英文的中国人,难道这赵沅湘赵公子也到过西洋?他不敢怠慢,用英文答道:“我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