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笔尖伸到嘴边抿了抿,才在册子上记录起来。
“江宁朱家次子朱提榜,于天下第一秀文会上,违礼,逆法,行悖,着请削功名之惩,以儆效尤。”
写好之后,耿寺卿吹干墨迹,把笔递还给了那名读书人,就把册子收了起来。
许多熟悉或听说过这名耿寺卿的读书人,见到他这一系列举动,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
这位鸿胪寺卿有个很明显的习惯,就是在见到于礼不合的事物的时候,都会掏出小本本记录下来。
然后没几日便会有人来对那些事物进行整改。
而近日的文会上,何人犯了礼的忌讳,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若是朱提榜在被判罚之前,先被削去了功名,那在监狱待上半个月可得脱一层皮!
常乐站在高处,将一切都收在眼底。
原本他还以为他们会剑拔弩张的争论一番,结果只有李文武和孟侍郎辩了几句。
其他人都是默不作声,直到朱提榜突然跳出来。
常乐回头看看继续喝着闷酒的陆行忧,微笑着道:“陆大人不下去与诸位大人叙叙?”
陆行忧手上正递向嘴边的酒杯顿在了半空,随后释然的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发出酣畅的声音。
“咳,你这第一秀,可愿陪本官,一同下场啊?”
此时的陆行忧面色红润,神色平静,笑容温厚,像极了一位慈祥的长辈。
“乐意之至。”
常乐向下方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大人请。“
陆行忧稳稳的起身,向常乐点头示意,迈步向台阶下走去。
常乐随后跟上。
……
“府台大人,下官告罪了!”
陆行忧远远的便低眉拱手,话语十分诚挚。
李文武侧过身,看向他说道:“陆大人身在泥沼,难以立心持正,李某很是痛心呐!当年我取状元,你取二甲榜首为传胪,我们还曾一同听文相大人讲学,时过境迁啦!”
李文武说着,脸上浮现一丝怀念之色。
陆行忧摆摆手,苦笑道:“为官十年未能造福一方百姓,下官惭愧,只是近日江宁全境各地多有孩童失踪,疑似人贩团伙作案,还望李大人宽限些时日,允我处理完此案,再从严审判下官,下官感恩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