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旁若无人地越过安德,把站在车门旁的裘八扒拉开,自己打开后车门钻了进去,关上车门,摇上车窗。
趁着她下台阶的功夫,胡清波把气喘匀了。
他把塑料袋塞到了后车窗里,然后转身对安德嘱咐道:“里面是吃的和药品,千万别忘了吃饭,也别忘了提醒夏燃吃药。我等你们的消息。”
安德叹息一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转身上了车。
胡清波目送他们向南方驶去。
视野尽头阴云已经散去,夕阳惊鸿一现,赶着白日的最后时刻,在天尽头留下了灿烂辉煌的光影。
夜降临了,墨盘似的天空上隐约可见几颗星子,虽然月亮不知去向,但谁也不能否认明天会是个大晴天。缠绵多日的暴雨终于偃旗息鼓,市宣布正式进入凉爽宜人的秋日。
安德把车里的空调关了,打开车窗,让窗外清新的空气进来。
夏燃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深吸一口气,问道:“要去什么地方?”
安德正色道:“关南市第一人民医院。他们绑走安醇后,在关南市龙口县汽车站旁边的温馨宾馆住了两天。警察在宾馆的床底下发现一条染血的毛巾,上面的是安醇的。”
“血?”夏燃声音有些颤抖,“他受伤了吗?他们,打他了吗?”
她咬着唇内的软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安德。安德摇摇头,手伸到塑料袋里摸出一个面包递给她,看到她拆了包装咬下一大口,才轻轻地说:“安醇的病历显示他身上没有出血的外伤,是内出血,吐出来的。除此之外,他还发烧了。”
他叹了一口气,像是要努力说服自己一样,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几天一直在下雨,他在外面一定会着凉的,我早就知道。”
夏燃神情怔仲了片刻,眼眶逐渐发红。
她缓缓低下头,发狠地撕咬面包,一口一口吞下,又灌了一大口水,抬头语气很冲地问:“他们人呢?”
安德神情疲惫,揉着眉心说:“跑了。今天下午警察接到举报消息赶到医院时,他们正打算带安醇离开。一开始他们只有两个人,王原没有出现,警察差一点就追上他们了。但是有两辆车突然冲出来,有五个全身武装的人打伤一个民警,打死一个协警,最后把安醇抢走了。警方抓住了接安醇出院的两个歹徒,正在审,应该很快会推算出他们下一步的逃窜方向。这次他们留下了很多线索,疑似高朋来的人也出现了。关南市已经设下重重路卡,他们就算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夏燃过了很久才短促地嗯了一声,继而把头转向窗外,车窗玻璃上映出她水光闪闪的眼睛。
安德看了她一眼,继续道:“安醇出院的时候胃出血已经止住了,医生说他今天晚上应该会醒,所以王原才着急让他出院。他们不会让安醇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他拍拍夏燃的肩膀,然后重重地靠在椅背上,使劲闭了闭眼睛,说:“我的人也跟着去了,只要他们看到安醇,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他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