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闻言不由得苦笑,“就别提这个了,书院正因为这个闹得不可开交呢。”
徐珵不解的问:“说起来整个书院都徐国公的门徒,这有什么好吵的?”
“书院也不知道那个嘴欠的学生像你这般提了一句,可却有人说徐国公所传之道与孔圣不同,应该单独立一座庙才行。
而赞成徐国公入孔庙的还分为好几派,有的说应该把孔圣人直接撵下来,也有的说应该让亚圣挪挪位子。
刚开始还是学生在吵,后来连先生也跟着吵了起来。听说现在都吵到朝堂上去了,还有书院出身的官员和国子监出身的官员为此动了手脚,打得头破血流。”
徐珵哈哈大笑,“还有这样的事情,真是有趣,结果如何了?”
“皇帝年轻也不知如何是好,还派人过来问徐国公。你猜徐国公怎么说,他说‘我还没死呢!’听说还把郭山长叫到山上狠狠的骂了一顿,人都气病了。”
“有这样徒子徒孙,徐国公也是不易。廷益兄把桶给我,我来抬!”
两个人提着桶到了官道上,便给沿路的新栽的小树抹石膏,防着牲畜啃食。
茂盛的柳树下,一个骨瘦如柴老婆婆坐在石凳上跟年轻的女子闲话,虽然她满嘴牙都掉的精光,可是中气十足说话一点都不含混,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不是老身说大话,老身年轻的时候是国公府的一枝花,人称方山杨贵妃。公爷专门让老身伺候夫人就是为多看老身两眼。说句不害臊的话,公爷还带着长随偷看老身洗澡呢,呵呵……”
徐珵用胳膊肘捧捧于谦,“这老婆婆说的是真的?”
于谦摇摇头道:“这个我哪里晓得,不过这位婆婆见人都是这般说,兴许是真的吧,也许她年轻的时候是一位大美人呢。走了,这里刷完了,到前面去!”
两人提着桶拿着刷子到了方山脚下,这边有一个歇脚的亭子,一群小童分作两排整齐的站在亭子外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立在小童之间。
只见他身着白布小衣,背后系着一件黄绸披风,打着赤脚龙行虎步的进到亭子里,踩着石凳直接盘坐在了石桌上。
两排小童齐声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老者一抬手沉声道:“众卿平身!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
徐珵闻言差点没把手里的桶给扔了,把疑惑的目光望向于谦,而于谦却摆手道:“不该问的不要问!”
“天子脚下,竟然有人如此大逆不道,就算是个老疯子也少不得抓进锦衣卫,我观他气宇不凡,定有非凡来头。廷益兄就指点指点我吧,我实在好奇心痒的不行不已!”
“罢了,其实这在方山算不得什么秘密,有心人稍一打听就知道,你莫要到处嚼舌根就是。”于谦压低声音在徐珵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徐珵却惊的倒抽一口冷气,“当真!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个我哪里知道,反正大家都说是的,你日后见了他躲远点就是。”于谦把一个刷子塞进徐珵手里,“赶紧的干活吧,到了晌午天就热了。”
“什么!高丽人又叛乱了!李小七朕封你为大将军领兵三十万……不,朕要御驾亲征,朕未登极前就征伐过高丽路熟,各部立刻筹措粮草军需整军备马,朕立刻就要出征。”
老疯子说着就跳下了桌子,从腰间抽出一支戒尺怒指苍天,颇有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