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贤妃看着沈锦乔,浅笑:“皇后娘娘来啦!陛下也来了。”
沈锦乔走过去坐下,为太贤妃掖了掖被角:“怎么就变得这么严重了?该早点儿让人说一声的。”
太贤妃伸手握住沈锦乔的手,笑得满足:“陛下和皇后忙着万源河的事情已经很辛苦了,你们造福天下百姓,我哪儿能打扰。”
沈锦乔笑不出来:“您还是这么会替人着想,怎么就不替自己想想?”
太贤妃很看得开:“我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这身子已经油尽灯枯,该走了,不必再麻烦,这两年喝药喝得我吃东西都没味儿了,不想折腾了。”
说着又笑道:“自从陛下登基这些年,我也算是享福了,能看到儿孙满堂一家和乐,已经没有遗憾了。”
生离死别,沈锦乔也很是难受,实在没太贤妃这么坦然,虽然太贤妃并非他们的母亲,可这么多年相处,太贤妃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长辈,值得她尊敬。
“这些年辛苦您了,我会好好照看这富德公主的。”
太贤妃笑了:“不辛苦,算算我这一生,也就后面这些年过得最安稳,是我该谢谢陛下和皇后。”
这可是太贤妃的真心话。
在皇子府,她是侧妃,在宫里,她是贤妃,上面永远压着皇后和冷贵妃,左右还有淑妃、惠妃明枪暗箭,下面又有那么多妃嫔虎视眈眈,为了生下和养大这两个孩子,她谨言慎行、步步为营,十几年提心吊胆,没睡过几日安稳觉。
反倒是这些年当了太妃,后宫之权在她手里,虽是太妃,尊重、敬畏、权力,一样不少,皇后仁善却又威慑十足,后宫里也没那么多勾心斗角。
她一生最尊贵、安稳的时光就是这些年,更别说还能看到儿孙满堂,还有什么不满足?
倒是富德公主,她看一眼哭成泪人儿的富德公主,笑道:“这丫头,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多大长进,就更个孩子似的,以后就劳烦皇后了。”
沈锦乔:“富德就是我的亲妹妹,不说这些。”
太贤妃欣慰的笑了。
太贤妃之前交代襄王他们已经说了不少话,跟沈锦乔说完就没什么力气了,不舍的看了眼这一屋子的人,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一脸安详,嘴角还带着欣慰的浅笑,仿佛进入了一场美梦。
“贤妃娘娘......薨逝!”
“母妃!”
“皇奶奶!”
一屋子人跪下,哭泣声哀伤压抑。
沈锦乔与容君执对视一眼,容君执一撩衣摆双膝跪了下去,沈锦乔紧跟着跪在他旁边。
襄王看到那一片纹龙衣摆的时候猛然抬头,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帝后,眼眸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