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重得快要令人窒息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当晚聂铎就住在兄长的房中没有声响没有辗转反侧只是一夜无眠睁眼到了天亮。晨起后他梳洗整齐带着微微苍白地面色去见他的少帅。
也许真的是因为京城的局势不一样了梅长苏看到跪在面前请罪的聂铎时没有怎么生气凝视着他的眼睛里还带着几分欢喜的气色虽然仍有责备也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怎么不听话”然后就问起霓凰郡主的近况。
其实聂铎虽在云南但两人一直刻意避开并没有见过面此刻梅长苏问起聂铎怕他多心不敢说实情便模模糊糊地回答“她还好”。这时甄平进来提醒梅长苏道:“宗主言侯今天生辰前几日已有请柬递来请您去赏早桂宗主是亲自去还是只送一份礼?”
梅长苏沉吟了一下道:“准备一下稍晚些时候我去走一趟吧。”
蔺晨趴在桌子上用手支着下巴道:“言侯生辰大约也请了太子吧?”
梅长苏转身看他一眼知道他已看出自己昨天情绪起伏是因为什么。笑了笑道:“既然什么都知道了再刻意避开已没有意义。我也想了一夜事已至此。还是多见面早一点习惯。对景琰和我来说更有好处。”
“那你带我一起去吧”蔺晨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我喜欢言家那个笑眯眯的公子哥儿他曾经到琅琊阁来花钱问他将来的媳妇什么样。蛮可爱的。”
“所以你就逗他胡说八道的?”
“嘿嘿。”蔺晨没心没肺地笑着也不反驳又扑到院子里追闹飞流了。梅长苏没去管他靠在长椅上问聂铎云南与大楚边境防卫地近况又叮嘱他关注东海的局势。聂铎一面与他交谈一面细细打量经年未见的少帅如今地身形容颜越看得仔细越明白卫峥昨晚所说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心中不由纠结成一团刀绞一般。
与他相反梅长苏却没有注意去看自己这位部将地神情。谈了一阵后。他停下来休息看着窗外出神。
蔺晨大笑的声音从院中传进来。听起来好似无比的快活。没有丝毫的烦恼。
虽然事实上这个世界根本不可能会有毫无烦恼的人存在。
“聂铎……”安静地听了片刻。梅长苏轻轻叫了一声。
“我在。”
“景琰已经知道了我”梅长苏转过头温和地看着他“你知道他这人比较死心眼所以一定会反对你和霓凰地事……你要耐心一点我会想办法的。”
聂铎定定地看着他不知为什么心中突然觉得非常的愤怒忍不住吼出声来:“少帅求你别再操心我们了。这不重要也不紧迫现在最要紧的是你你明明……”
话到此处更住再也说不出来。明明什么呢明明已经命若游丝明明每日已殚精竭虑可为什么依然想要承担所有的重负熬尽所有的心血?梅长苏的盲点在于当他为了亡魂为了旧友为了生死相依的兄弟一点一点凌迟自己生命的时候他忘了别人也会为了他而揪心忘了当朋友们眼睁睁看着他不停牺牲时心里地那种愧疚与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