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铎吼了一句之后又有些无措含着眼泪将额头贴在少帅座椅的扶手上而梅长苏则怔忡地看着他神色很是迷惑。蔺晨不知何时出现在窗外歪着头瞧着室内这一幕叹道:“长苏我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根本没明白聂铎在生什么气。”
梅长苏还没说话聂铎先就跳了起来反驳道:“你别胡说我哪里有生气?我怎么可能会跟少帅生气?”
“好好好”蔺晨摆着手道“算我多管闲事真受不了你们这群人受不了受不了我这样潇洒出尘地人物怎么就跟你们混在一起了呢?”
这时飞流突然冒了出来端着一大盆水从几步远的地方朝着蔺晨泼过去瞬间将他泼成一只落汤鸡同时大声道:“输了!”
蔺大公子果然不亏是他自诩地潇洒人物只愣了片刻便镇定了下来抹了抹脸上地冷水优雅地转过身来面对飞流正色道:“小飞流我严肃地告诉你虽然我刚才跟你玩过泼水的游戏但是当我们已经休战了半刻钟而我又开始跟你苏哥哥谈论其他话题时一般人都应该知道游戏已经结束了这个时候你偷偷到我背后泼水地行为是非常错误而且无效的你明白吗?”
飞流显然不明白因为他立即愤怒地涨红了脸:“输了!你赖!”
悲凉的气氛被他们一闹霎时荡然无存。聂铎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子有些懊恼自己刚才怎么突然情绪失控给少帅添了困扰好在梅长苏现在的注意力已经被飞流引过去了正笑着抚摸他的头听他几个字几个字地控诉蔺晨的卑鄙。最后本着教育小孩不能失信的原则苏宅的主人逼着蔺晨兑现输了以后的赌注——穿长裙跳扇子舞整所房子的人都跑了过来观看一时欢声笑语扫尽数日来的沉闷与哀伤。
午后蔺晨为梅长苏细细诊了脉表情还算满意。这时黎纲已做好了出门贺寿的种种准备两人便一起上了同一辆马车摇摇驶向言侯府。
虽然说了不再刻意避开但梅长苏到达言府的时候萧景琰已经匆匆来过又离去所以两人并没有照面。因为国丧未满尚不能聚众宴饮故而言侯此次邀约公开的名义是请大家来赏玩言府后院那一片繁盛的早桂而且接到请柬的人也并不多整个府第仍然很是清静梅长苏进去的时候桂香厅内只有四五个人而已大家彼此俱都认识只是并没有特别相熟的见礼后不过寒喧了两句。
“怎么不见豫津?”梅长苏左右看了看问道。
“他今天大半天都在的陪我招待客人不巧的是苏先生到之前不久他要说送一个朋友出远门所以跑出去了。”
梅长苏神色微微一动随即又是一笑话头便滑了过去。这种场合不过是尽礼言阙请客的目的也不外乎是表明他已开始重新在朝局中活跃起来所以没什么要紧的话说略坐了坐后梅长苏便起身告辞。
马车沿着来时的路线回程穿过朱雀主道沿较近的巷道斜切。路过十字路口时另一辆黑色马车正从南边过来于是苏宅的车夫勒停了马缰避在一旁让它先驶了过去。
“莅阳府……”蔺晨透过纱窗看着那辆马车前悬挂的黑纱灯笼喃喃念出了声。
“谢玉的死讯几天前传过来了”梅长苏轻叹一声“豫津今天出门去送的那个朋友大概就是谢弼吧。虽然黔州路途遥遥但身为人子还是得去把骨骸运回来才行。只可怜莅阳姑姑身边现在一个孩子都没有了……”
“只要有命他们都会回来的。”蔺晨瞪了他一眼“同情什么比你强多了。”
梅长苏没有介意他恶劣的语气唇边反而荡起了一个清淡的笑回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轻声道:“蔺晨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