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太傅府真正的正夫……回来了?!
“郢衣?”陈白起看到他也是有些惊喜。
细细数年,他们也是许久未见了,姒姜这些人常戳在她眼皮底下她习惯了,乍乍一见久违的熟人,还是会有种重逢之喜。
但很快有几人以更快的速度截挡了道,先一步隔绝了两人的靠近,姒姜装作欢喜地迎向谢郢衣,其它人不亲近也不疏远地站着,却第一次觉得谢郢衣这个碍眼的存在今天如此顺眼。
人就怕对比,跟后卿那难缠的老狐狸一比,小谢当着这名义上的夫君好似也不错,至少……他要比目前住在这府上的人都要好对付得多。
由于谢郢衣的回归,后卿想主揽大权、排挤、打击一众对手的想法算是落空了,这是人算……不如天算?
——
原来谢郢衣这一次来秦国除了是来见陈白起,也是为了替南昭国开通贸易、海港跟盐碱地,这件事对于秦国而言也是一桩互惠互利的好事,欢迎了他一顿扫尘宴之后,便送一路风尘的他回房安歇了,他原有意想与陈白起单独谈话,可架不住她身边那一堆捣乱的人。
倒是陈白起趁着乱局,便去找了缺席没来赴宴的后卿。
她以为他心情不好,但过来一看,他站在竹林羽尾下,月光与檐下灯火煌映,勾勒出他那清濛至美的面容,他倒是神色如常,显然她低估了他,这些小打小闹的事情并不足以打击到他。
也是怪哉,明明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却还是总会担心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低落难受。
“怎么不去珍馐厅用晚膳?”
以前除非大聚宴客,一般都是在个自的宛院内送餐用膳,她请了他,但后卿却没有来,只派了透来支个借口。
“你道为何?明知故问是吗?”他笑睨着她,眼中没甚笑意。
陈白起见四周没有守着他的人,只怕是早料到她要过来,打发走了他们。
“你的心思向来如大海深晦,随便提个要求,就险些让我众叛亲离,现在我可无债一事轻了,以后少不得得多问一下才敢跟你打交道了。”
陈白起赶紧提醒他自己之前干了些什么事,别一副理直气壮要索赔的模样。
“谁说你的债还清了?”他讶道。
陈白起皮笑肉不笑:“我在你这儿不会就没有还清的一日吧?”
后卿从紧贴胸口处掏出一个素面荷包,没有花色跟绣功,从中取出一样东西放在她眼前。
看着厚实了许多的黑发,一半黑粗一半要细幼,显然是两扎不同人的发丝缠在了一块。
陈白起微怔。
“你当初离开,却留下这个给我,是何意思?”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