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娘闻言愣了一下,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嗫嚅道:“那绢花太漂亮了,我不舍得戴,我怕弄脏了,等过年那天再戴。”
“你尽管戴便是,我不是说了,我会买更多更好的给你。”刘淮神色温柔道,“旁人都知道我是你哥哥,你需得打扮得漂亮些,替我长脸,是不是?”
这话落在姝娘耳中,倒是十分有道理,如今她是刘淮的妹妹了,可不能像从前那样邋里邋遢,给她阿淮哥哥丢人。
姝娘重重地点头,语气坚定道:“嗯,我知道了,那我天天戴着,日日戴。”
她凑近看刘淮写的春联,忍不住夸赞道:“阿淮哥哥,你的字写得可真好看。”
虽说她也没看过旁人的字,可她就是觉得刘淮写的好看,她也不会形容,就感觉看到那字像是看见了壮观的群山。
“想学吗?我教你。”
见姝娘点头,刘淮将她抱到膝上,取了张废纸,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写着。
纸上出现是姝娘不认识的两个字,她疑惑地看了一会儿,转头问:“哥哥,这是什么字啊?”
“是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姝娘觉得有意思,目不转睛地盯着好一会儿,默默记下了。
没一会儿,刘淮又领着她在纸上重新写了两个字。
“这是‘刘’字。”姝娘认识其中一个,她猜道,“这是哥哥的名字吗?”
“对,姝娘,你要记住了,这是我的名字。”他缓慢地咬字,“我叫‘刘淮’。”
他看向姝娘的眼眸漆黑深邃,透着几分她看不懂的东西,姝娘略有些茫然地与他对视了一会儿,旋即咧开嘴粲然而笑。
她当然知道她叫刘淮啊。
“姝娘记住了!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刘淮抿唇轻笑,神色间透着几分释然与欣慰。
他手脚快,很快将十几幅春联写完了,刘猎户又冒着风雪给各家送去,回来时手中提着不少腌肉咸菜,都是村人们给的回礼。
除夕那日,周氏做了一桌好菜,到了晚间,一家人坐在堂屋里守岁,姝娘挨不住,没过子时就躺在周氏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年后不久,刘家隔壁又搬来一户人家,周氏唤来刘淮和姝娘,让他们端盘饺子送去给新来的邻居。
去之前,周氏特地对刘淮嘱咐道:“隔壁那个妇人,你唤孙大娘便是,孙大娘一家不容易,丈夫病逝后,被叔伯排挤,迫不得己才搬到这里的。你和姝娘去的时候莫要问太多,别惹得人心里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