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一早就开了个会。沈律词手里边有两份卷宗。都是三十年前的恶性杀人事件。
一份是入室奸杀抛尸案档案。由于当时技术有限,警方收集到的物证只有一枚不属于房屋主人的指纹,还有能推测嫌疑人身高体重等体型数据。但是,由于当时指纹识别技术应用并不广泛而且国内没有相应仪器,指纹并没有被作为关键证据,没有被妥善保管,到最后入档时才发现指纹丢失。
“关键证据丢失了,还怎么抓人。”赵晓婵在台下小声嘀咕。的确,现在的指纹识别技术是破案的关键之一,没有指纹这项技术就没有用武之地。
被害人是当时柳林村的一名村妇,名叫魏淑慧。家里只有她和丈夫两人,案发时丈夫正好在外打工,妻子独自在家守家。两周后丈夫归来,发现家里凌乱不堪有打斗痕迹,妻子不在家,最后选择了报警。当时警方根据现场判断妻子可能已经遇害,随后组织人力在围绕村子展开搜索,在距离村子五公里处入山口的一口枯井中发现了一具高度腐败只着上衣的尸体。经丈夫辨认确定尸体即他失踪的妻子。
“当时警方推测这是一起有预谋的当地人作案。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丈夫会外出打工,家里只留有一人。抛尸地点的选择也十分偏僻,不是当地村民一般不会知道,而且如果不是熟知那里,他转移尸体时很有可能被其他村名发现,风险极大。但是警方根据体型数据进行了地毯式走访筛查,一无所获。一共筛查了两遍也没确定嫌疑人。”王任拿着案宗,面色沉重。案子十分棘手:关键的物证丢失;经手案子的人有的已经退休甚至不在了;案件有关的当事人---丈夫也年近七十,对当时很多细节都已经遗忘了;更重要的是当是警方地毯式搜索都没有找到人,现在在这个案件处于无头案的状态下还能找到凶手吗?
另一份案宗更令人唏嘘---一家三口被杀,凶手身份确定但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将之绳之以法。当年负责这个案件的警方确定了死者顾玉的丈夫---林青有重大嫌疑,也找到了多件带血的证据证明凶手就是林青。死者都被顾玉的丈夫用斧头砍杀。行凶后林青逃离现场从此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这些年汇林市都会下发带照片的协查函,但都杳无音讯。
现在两个案子摆在大家面前,要想短时间侦破并不现实,积案之所以是积案是因为时间跨度长,线索少,办案人员一波换一波,所以难度大。平时还有其他案子要破,不能把时间都花在这两个案子上。鉴于此,沈律词打算这两个案子穿插在其他案子间进行,在空档时间查办此案。
正好昨天出租屋杀人案件告破,今天也没有新的其他案件,所以眼下大家就把精力放在了这两个案子上。
沈律词让技术队继续对林青的照片进行技术排查,也联合其他省市进行排查。因为这个案子已经确定了凶手,现在的重点是排查,利用技术排查显然更明智和高效一些。所以排查工作现在是技术队来负责。
现在刑侦大队的重点是入室奸杀案。被安排进负责这个案子的人都被散出去做走访工作。许聿司和沈律词一组去当时负责案子的老警察家里走访。
警察老张是负责这个案子的最初办案人。他现在已经退休三年。
老张家住的离警局开车要半个小时。许聿司此时开车,沈律词坐在副驾驶上。
已入深秋,北方的太阳依旧明媚,暖阳照在人身上很舒爽。但许聿司似乎并没有受什么影响,依旧是往常那副沉默冰冷的样子,他手握方向盘,看样子很专注,如果没有走错路的话。
沈律词听着导航提示行驶方向偏移,挑了挑眉。他扭头看向许聿司。对方似乎也才发现自己走错路了,本来该右拐的,但他依旧直行。现在只能在下一个路口掉头。
“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许聿司刚刚的确没在想什么,只是在放空自己。
“为什么当初警察排查两遍都没有找到人?”沈律词问。
说实话,这种情况有很多种可能。比如,嫌疑犯已经逃走、死亡、躲藏或者警方一开始的侦查方向根本就是错的。所以在没了结清楚前,许聿司不能下定论,“不清楚。”他简单回答沈律词。
沈律词把头扭正,又状似无意地轻轻点点头。随后的一路,许聿司安静开车,沈律词闭眼休息。
到了老张家所在的小区。小区是老式的小区,不高一共六层,一层两户,没有电梯。老张家住六层,沈律词和许聿司一前一后爬楼梯。到了六楼,许聿司正要按门铃,领居家开了门。出来的是一位老人手里拎着几个空油桶和空纸箱,把不大的平台占了一大半。老人看着两人,笑呵呵地:“来串门呀,小伙子人高马大的,来侧侧身让我过去。”老人讲话不客气但也不是倚老卖老的语气,许聿司闻言往角落里站了站,他身后的沈律词也朝那个方向挪了几步,此时两人的姿势就是:许聿司在角落里背对着沈律词,沈律词前胸紧贴着许聿司。因为老人一个趔鞠,沈律词没站稳,眼看着就要扑向前面的人,他迅速双手撑在门和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