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一个丈夫抓奸成功。
浴室的水龙头也不大好,滴滴答答滴着水。
殷梅枕着胳膊半侧身子,听隔壁吵架,女人愤愤不平地骂,推搡,高声笑,又笑又哭,男人咒骂,打耳光的声音,最后是索赔,钱夹打开,抽钞票的声音。
真是奇怪。
这一夜,殷梅听得最清楚的声音,不是他们说话的声音,而是男人接过姘头钞票后,唾口唾沫在指尖,哗啦哗啦数钞票的声音。
私了。
最后只剩下埋怨的声音,低沉了很多。
絮絮叨叨,总也不停,最后丈夫离开,女人哀哀哭泣,接吻的唾液声,相拥着,床头柜撞起来的声音。
像星星砸碎在脚底边,骤然变成赤烫的灯火,一瞬燎原。
殷梅昏昏沉沉,如处炼狱,朦胧又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殷梅起床,出了酒店。
白天,青州笼罩在层叠的雾气中,那些雾气沾了茫茫大水的颜色,也是青黛色,森森的,摇曳着。
殷梅顺着河边走,看到里做工的人,一只扁担,挑了全部身家锅碗瓢盆被褥,也看到正搬迁走的雪白色卡车,物主妻子锁了门,将钥匙扔上屋顶,喟长叹:“以后就不回来了。”
“回来也看不见了!”男人说:“赶紧走吧!”
妻子一步三回头,下了台阶,又匆匆返回去,抱起门口一株红彤彤的珊瑚樱,直接带着坐上副驾驶。
“带这个鬼东西干什么?!”丈夫暴躁。
“这个也不带,那个也不带,到时候到了市里,什么不都得买?!听你的,全家早都饿死了!”
丈夫被说了个没脸,红赤白脸:“带着花能吃还能喝?!”
“你别管我的事情。”
“我不管?我管你吃管你喝,还别管,别管你现在就跳水里喝西北风去啊!”丈夫的大嗓门震得河边小石子落进水中,泛起圈圈青色涟漪。
妻子理亏,收声不再发言。
很快,白色卡车驶离,带走了他们。
早前新闻上关于那则猥亵事件的当事人,女生叙某林,殷梅早已得知,她的全名叫做叙雪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