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远,渐渐地听不见了,陆赜自知是这个结果,只有一丁点的希望,赌输了也是情理之中,窗户开着,夜色茫茫,他回头四望,水中小洲一野鸟怪叫一声,东也空空,西也空空,一身寂寥,命也空空诶。
夜半,陆赜发起高热来,甚至还微微发抖,服侍的丫头吓坏了:“大人,要不要去请夫人来?”
陆赜接过药,一口喝了,叮嘱:“不许告诉夫人。”
跟着陆赜的丫头,一向伶俐,知道这是真的不让去请夫人的意思,只好唤了江小侯江管事来。
江小侯进前来,见陆赜已然十分憔悴,吓了一跳,劝:“爷何苦这样为难自己,夫人一向心软的。”
陆赜什么人也不想见,良久道:“我不要她心软。”
这高热到天亮十分才退,请了大夫来,开过了药,好了一些,问了左右服侍的人,道:“夫人一大早便叫马房套了车出门去了,听思退堂的姐姐们说,好像说小檀园有一处修得不合夫人心意……”
陆赜脸色越来越沉,丫头便不敢接着说下去了。
去小檀园做什么?自然是要搬走罢了。陆赜无力地挥挥手:“下去吧!”
这一回话不要紧,到了傍晚陆赜便又发起地热来,也吃不进去药,吐了三回。江小侯听过了,把擅自回话的丫头训斥了一通:“你只说不知道便是,什么杂七杂八的消息也往主子面前说?”
小丫头觉得冤枉,捂着脸哭了起来。
江小侯进去,见不过一日陆赜竟然消瘦了许多,听他问:“循儿和珩儿,怎么今日没见过来?”
江小侯便道:“夫人带着姑娘公子往外头去了。”
陆赜闭上眼睛,自然听得出言外之意,是叫带着去小檀园了,此后都不会回来了。
江小侯便问:“爷要见,我立刻派人接姑娘公子回来。”
夜风吹来,陆赜忍不住猛然咳嗽起来:“不必了,既然装成个君子,就不要行这些小人行径了,就叫两个孩子跟着她吧。”
……
秦舒带了两个孩子回小檀园,几年前种的那处葫芦已经涨得枝繁叶茂了,这处小花园要叫平整了,因此特意带了他们过来。
循姐儿还好,珩哥儿高兴得一整天都在笑,亲自拿了小刀,一个一个割下来,满满抱在怀里:“爹会雕刻,等我也学会了,把这些葫芦雕上些你们喜欢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