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的仪式也简化了。
天地自然该拜,只是拜高堂那里,上座无人,言实和言夫人坐在左侧座,李月缇坐了右侧座,上头两个太师椅的位置空着。
只请来了两个牌位,但都没有刻字。
言实不知道这二人真心想拜的父母究竟是谁,但至少白旭宪必然不会在那行列里。
而后夫妻对拜,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山光远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捏着喜绸的手都有点哆嗦。
言昳没注意到,她先一步弓腰抬手作揖。
言实忍不住想笑,转过头去跟言夫人耳语:“这小子估计是觉得修成正果太不容易了。”
正说着,山光远回过神来,也猛地鞠躬下去,言实还转头说着话,就听见一声惨叫,言昳的发髻被山光远的铁疙瘩脑袋狠狠一撞,在高髻里的发托直接歪倒,她往前踉跄,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感觉真发一阵拉扯。
俩人发髻钗冠挂在一起了!
两个人谁也抬不起头来,谁也站不直腰,山光远笨手笨脚的伸出手本来想解开,却弄得更加一团糟。
周围一下子热闹起来,好几个声音在喊“勾上了!这发冠和发钗子都拧一块儿去了,还有这头发——快快快!都来帮忙!”
七嘴八舌中夹杂着七手八脚,言昳歪着脖子,人就跟夹在树杈上上不去下不来的猫似的,伸手拧他还够不着,气道:“山光远!”
山光远头发也挂在了她造型繁复的发钗上,只能半弓着腰,他心里也有点慌。一路小心着,怎么到这时候出了差错。
雁菱围在旁边哈哈大笑:“要是今日请了照相馆的师傅就好了!哎,娘,别掐我,我笑笑怎么了!”
轻竹也手头一边忙活,一边声音里带着笑意:“你说你俩刚刚撞的那一下,河北的都能听到了。”
他以为言昳可能觉得在众人面前不体面了,会生气,却没想到言昳一会儿竟然笑出声来,笑骂道:“山光远,你是不是怕我反悔,搞这么一招,真当了结发夫妻。”
众人笑起来,山光远耳朵尖发红,他辩解道:“不是故意的。”
李月缇道:“也是,要真解不开,就把那缕剪了吧,打了结装在荷包里,也是吉物。”
言昳倒没有异议,山光远却道:“还是别铰她头发吧,她挺爱惜的。”
他俩可没瞧见周围人抿嘴笑着交换的目光,言昳忍不住弯唇:“解不开就铰了吧,但也别给我铰一大把呀。”
李月缇让人拿剪子来,把最后一缕实在打了死结的头发剪下来,言昳松口气,扶着歪斜的发髻站起身来:“正好拜完堂了,我也实在不想顶着这大木头坨子了,我进去重新梳头了。”
正堂内看他们拜堂的都是两边最熟悉亲近的人,李月缇将那缕发装进鸳鸯荷包中,大家都伸手过来摸一摸荷包,说要沾一沾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