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光远太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不行,别让宾客等太久。亲也别了,唇脂掉了还要重新抹——”
宾客正开始觥筹交错,相互换桌交谈的时候,言昳和山光远挽着手姗姗来迟。轻竹眼尖的发现她换了个唇脂颜色。
俩人绕着桌子敬酒说话,言实一不注意喝了好多,拍着桌子非要拉着两个儿子一起唱歌,引来言夫人的一阵气恼。
白瑶瑶正端着茶盅,跟雁菱在小声说话,雁菱话多又张扬,可能说起了打仗的事情,白瑶瑶听得眼睛发亮。
言昳其实还邀请了颜坊,但他并没有来,该坐的位置空着,上头却摆了个漆盒。轻竹道:“颜大人说他如今正在被弹劾期间,不该参与这种吃喝,但还是送了东西来,是糕点。”
果然是颜坊,哪怕是她结婚,他这位贫寒廉洁的铜豌豆,也不会送什么贵重的物件。
言昳:“一会儿拿去分了吧。”
她说着,正路过某一桌,就听见满桌的男子起身,齐声高喝道:“小的们恭贺山爷登堂入室,修成正果。祝山爷婚姻美满!”
这帮人就跟喊口号似的嗓门,瞬间引起众人的转头,他们喊完又笑成一团,纷纷拿起酒杯,转脸看向言昳的时候,反而跟说不出话似的有些羞赧:“卑职见过夫人、不是、二小姐!”
山光远有点头疼:“是……是军中的各位将士副官。”
言昳以为山光远没什么朋友呢,他也不太提及军中的事情,但看这些或年轻或年长面上的表情,显然是一副跟山光远关系很好的样子。
其中好些人还对山光远挤眉弄眼的,山光远别开脸,小声道:“我本来没想让他们来,但轻竹说最好让他们来给我撑场子……其实也没有什么撑场子的。”
这些军将都很直爽,端起酒杯说要跟“大嫂”喝几杯,山光远本来皱眉想替言昳推拒,言昳却说喝一盅。
他们当中有些人似乎没见过言昳,没想到言昳是这样的美人,性格也爽快利索,竟然各个跟老母亲似的抹着眼睛,吸着鼻子,一边弓腰碰杯,一边道:“咱们山爷,能进您这样的家门,太不容易了。二小姐,咱们这几个老将更知道,要是没您,我们这些土兵子也走不到现在。山爷要是往后敢气您,您跟我们说,我们跟他打——”
“对!山爷什么都好,就是那张嘴跟不会说话似的,您千万别跟他计较。山爷对您可绝对是忠心一片,情深似海!他要是有啥做不好的,您就让他学!”
言昳越听越怪,这帮人像是好不容易把三十多岁的大姑娘嫁出门的娘家,生怕言昳退货似的。
山光远眉头直跳,看他们越说越过分:“你们要不喝完酒就赶紧回去吧。我休假了,日常操练需要你们盯着。”
几个老兵:“山爷,你都不知道我们几个梦里都想吃你的喜酒,这是多年媳妇熬成婆、不是……多年熬成媳妇了,我们哥几个在这儿哭一哭也不成了。”
山光远烦得要死:“喝酒。然后闭嘴。”
他们嚷嚷着要给山光远敬酒,山光远拒绝了,其中一个就对言昳道:“大嫂、我们就冒昧这么叫了。大嫂,其实我们哥几个也准备了新婚贺礼,您回头可以看看,里头有——”
山光远夺过酒盅:“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