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可公主您不也在皇宫里待了几日,和太子殿下朝夕相处吗?我说您什么了?我这做驸马一声不吭,还帮您兜着这事打掩护,您多担待我一点,不行吗?”
这话一出,白露转头,生怕堵在门口的仆从听到什么,赶紧去关上门。
姜吟玉摇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饮下,“魏宗元,这里是长安,不是江南。我现在不想与你吵,待我父皇身体好后,我不会放过你,你好自为之。”
魏宗元冷笑一声,道:“公主,这我就得好好与你理论了,您要是身正还怕影子歪?”
他压低声音道:“我这里,可有您在江南偷偷写下给太子的信。”
姜吟玉握着茶盏的手收紧,抬头与他对视。
魏宗元扬声道:“白露,出去,我有话对公主说。”
白露看一眼姜吟玉,得了她的眼色,赶紧扶着跪地的小妾,将人给带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了二人,魏宗元也不压低声音,拍桌案道:“公主,您要脸面吗?您成亲去了江南后,也忘不了你的皇兄,经常在信上写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表达对太子的思念之情,可那些信有一封没寄出去过。怎么了,是怕你皇兄不接受你吗?”
姜吟玉秋水潋滟的眸子,起了波光。
魏宗元的手搭上她的肩膀,笑道:“公主,我了解您的性格,你轻浮得很,喜欢上了自己的皇兄,可太子似乎不怎么在乎您呢,不然会舍得让你去江南两年?”
见姜吟玉被自己弄得说不上话来,魏宗元心中升起报复的快,道:“公主,你对太子一厢情愿,为他守了两年的活寡。可他以后是要继承大统,做那明君的,怎么可能为你与魏家对上,让你败坏了他的名声?”
“您好好地当您的公主,不来对付我,尚且还维持一份体面,我也可以帮你二人兜着以前的事。”
少女侧过脸去,浓丽的云鬓上玉钗轻轻摇晃,眼尾一周浮起淡淡的薄红,如同被流水浸透的落花。
魏宗元一下心软,正要柔声安慰,听姜吟玉安静地出声道:“从我屋中离开,我不想见到你。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不必拿这些话来动摇我。待陛下病好,我会将你这些年做的种种都告诉他。”
魏宗元一愣,仿佛不可思议,问:“公主,您和皇帝说这事,岂不是刺激他?”
“陛下知道公主您对太子的心思吗?”
姜吟玉起身,一把抄起果盘上的匕首,将匕首尖端对着魏宗元,眼中亮光泠泠,“陛下知晓便知晓,我也没什么觉得羞耻。你我闹成这样,这桩亲事从头到尾就是笑话。明日我便入宫,让陛下同意你我和离。”
魏宗元望着那冰冷的匕首,畏惧地后退一步,又嗤笑了一声,“陛下会同意这事?公主也就吓吓我随口一说罢了。”
他绕开一步,离姜吟玉远远的,拂袖离开。
屋门关上,姜吟玉坐在案边,低头拭去眼角泪珠。
她平复好情绪,红着眼尾,走到书桌前,铺开宣纸,拿起毛笔。
她一刻也不想再等下去,落笔在信上写下这两年来经历的种种,诉说心中苦楚,待写完后,她唤来白露,吩咐他将信送到宫中。
她立在窗边,看夕阳西下,黄昏暗淡,最后一抹光亮也消失在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