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凑头过来,他不受控制地转头,刚刚因咳嗽而带着血的薄唇落到她唇瓣上,两唇轻轻地碰到一起。
却没有任何触感。
漫天飞雪,房内炭火燃燃,他眼睫一颤,第一回那么近距离地看她。
不过几秒,季玉泽目光转而落到一盆长得正盛的长寿花上,而她则后退了半步,抚上唇,俏脸表情不自然,仿佛很不喜欢刚才那样。
他短指甲嵌入掌肉,抬了抬眼帘,走过去,越过她,端起水壶,倒向染着血的那一小堆雪。
弄完这一切,他才缓缓回到床榻躺下。
刚躺下,喉咙莫名产生一阵痒意,剧烈的咳嗽蜂拥而至,每咳嗽一声,季玉泽面色就苍白一分,像半截身子踏进棺材之人。
终究是没能熬住,他昏了过去。
第二日,季玉泽轻轻地掀开眼儿,房间中空空如也,他又阖了阖眼,再睁开后便是一片清明。
他本就习惯一人,她是去是留与自己无关。
季老太太葬礼那次是他们许久以来的第三次见面,季玉泽也说不清楚自己对不知真实身份的扶月是什么感觉。
只知道在那一刻,萧老教他的遏欲仿佛荡然无存。
即便她消失了多年,他似乎还是想将她弄成专属于自己的画纸,在上面绘上一幅逼真的梅花图,挂在墙上。
可在接触过程中,季玉泽发现扶月貌似有意地接近自己,为何?他不明白,当年分明有两次机会可以一直陪伴他下去的。
为何到现在来
那时,季玉泽还不知道,原来这种想法,叫怨,是他曾不屑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已被七苦海缓慢侵蚀。
从而会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七苦海中的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他二十一岁那年才于不自知的情况下,沾了其中的怨。
也没想到会在后来沾了所有。
因为季府只有一位郎君,从小季明朗便对季玉泽寄予厚望。
自古以来,成败皆在一瞬间,总有人会为了眼前的小欲望,失去不少机会,得不偿失,简直愚昧。
对此,他认为马虎不得。
于是季明朗特意请来了萧老教导季玉泽,他也无比严苛要求自己的儿子。
好在季玉泽听从教诲,一直以来,从不行差踏错,很好地把控着欲望,成为众人称赞的季家郎君,叫季明朗面上有光。
而扶月是第一个跟季玉泽说,其实人可以适当地满足自己的欲望,不必总是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