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长生因为她突然的靠近心头猛撞,后退一步,板脸道,“没有,你……突然打我,我有点不习惯。”
褚蕙抱臂,静静地盯着他笑。
奚长生被她盯着百般不自在,只能闪开眼看别处,瓮声道:“大战刚结束,小恩公你……有没有受伤?”
褚蕙瞄一眼他挎着的药箱,心头暖流涌动,道:“一点小伤,不碍事,我都处理好了。”
奚长生听得她到底是受伤的,脑海不由浮现那些骇人的画面,焦心道:“我还是给你看看罢。”
奚长生说罢,便预备动手了,然而褚蕙突然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一步。
奚长生撩眼,夜色里,她凤眸依然笑意流转,然而口吻坚决:“真不碍事,你要想报答我,就请我喝一壶酒吧。”
一刻钟后,奚长生去而复返,他仍是挎着药箱,但他不再气定神闲地站着,他气喘吁吁,额头坠着密麻麻的汗。
褚蕙看他的目光变软,指一指别处。
奚长生朝那黑黢黢的地方看去,一愣:“去那儿?”
褚蕙点头:“是啊,黑黑的,两个人,才像约会嘛。”
“……”
奚长生心想:他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夜阑浓黑,天幕繁星如水。
营帐东侧的一座小山丘上,月华浓郁,人声寥落,奚长生把一壶酒从药箱里取出来,犹豫地道:“大将军今日有令,军中不可饮酒的。”
褚蕙哪里管他,伸手就抢过来。
“既不可饮酒,那你还给巴巴地给我送来?”
褚蕙戏谑他,扬首便喝了一口。
奚长生红着脸,默默想:报恩罢了,懒得跟你计较。
绵柔的琼酿里浸着一丝淡淡苦香。
是他药箱里的苦香。
药的苦和酒的烈掺杂在一起,从喉咙灌至肺腑,冲荡着身体里的浊气、冷气。
褚蕙揩嘴,朝他一笑:“还挺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