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英哭笑不得。
缘觉不懂中原的习俗,在她听来,高昌子弟为难昙摩罗伽的办法好像都是闹婚车、耍弄新郎的招数。
“牛三郎他们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缘觉连忙解释:“王身份尊贵,又敬爱王后,绝没有出手伤人!昨天比赛箭术时,王不能射杀大雁,就将箭矢射向其他人的箭,箭无虚发,把所有人的箭都射了下来,因为是骑射,有子弟争先,几匹马相撞,摔成那样的……还有,他们在宴会后设下埋伏,想要偷袭王,王英明睿智,没有理会,他们中了自己人的陷阱,被一顿乱拳揍成那样的……”
高昌这边的豪族子弟虽说文武双全,但是远离中原,只偷偷读了些经籍,学识不如昙摩罗伽,一番作诗论对后,发现难不倒他,于是以武服人,等昙摩罗伽几箭联珠将在场所有人的箭矢射落,他们忽然想起摄政王的威名。
达摩原本跟着子弟们凑热闹,对上昙摩罗伽清冷威严的目光,顿时什么心思都没有了,讪讪地退到一边去喝酒,只有几个纨绔子弟仍不服气,想方设法为难昙摩罗伽,都被他一一化解。
瑶英没想到她睡着的时候发生了这么多事,找到昙摩罗伽住的地方,近卫朝她拱手,“王后,王在会见使者,您有什么吩咐?”
她摇摇头,示意近卫不要出声,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看见使者出来了,故意放轻脚步进屋。
昙摩罗伽坐在书案前,没有抬头:“用过饭了?”
“你怎么知道进来的是我?”
瑶英走到他背后,俯身趴到他肩上,一双藕臂从他胳膊两边伸过去,帮他整理案上的书卷,侧脸贴着他颈侧。
人常说冰肌雪肤,盛暑天,她身上也有清淡的香气。
昙摩罗伽按住她调皮的手,没有笑出声,心里却有愉悦在欢快地浮动,一池静水,水莲轻摇。
“你刚走近我就知道了。”
瑶英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我听阿兄说,昨天牛三郎他们为难你了?怎么不告诉我?”
昙摩罗伽抬起头,曲指轻轻叩响书案,扫一眼门口侍立的近卫。近卫会意,颔首应喏,放下毡帘,轻手轻脚合上门,叫上其他人,默默退到楼下去了。
“小事罢了。”
他抬眸看着她。
“嫁给我,委不委屈?”
瑶英失笑,凑近了啄他嘴角:“怎么想起问这个?”
她的吻一触及分,昙摩罗伽不禁留恋地跟着她的唇往前,她已经退开去,漫不经心地翻他书案上的经卷看。
他眉间微微动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按住最底下的书册,“从长安、瓜州,伊州到高昌,这一路,有很多儿郎向你求亲。”
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知情识趣。
她认识他们,回城的时候和他们寒暄了几句,准确地叫出了每个人的名字,他们一脸兴奋。
他听见高昌王宫的侍女议论:“佛子当然俊俏,可是佛子是出家人呀,像尊佛似的,那么庄严……一点情趣都不懂,公主很快会厌倦佛子的。”